許建雲立即道:“末將……明白!”
皇甫胤這個時候。
卻是看了許建雲一眼,笑著問道:“許將軍該不會同慕容弈一樣,來勸孤逼宮,孤不同意,最後將軍也被父皇一步一步,逼得實在無法忍受,也跟著反了去吧?”
許建雲立即道:“殿下放心,末將是忠於皇族的!末將絕不會謀反,也絕不會投降,若是慕容弈的大軍,真的打進了皇城,末將就是第一個殉國之人!”
皇甫胤聞言,起身將許建雲扶起來。
他冰冷的聲,難得的帶了幾分溫度:“許將軍,如今,你是這朝中,唯一的一個死忠之臣了!”
許建雲一聽這話。
心裏卻是十分生氣,怒道:“朝堂上的那些官員們,就連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的道理都不懂,隻想著如何自保,這群人,就應該被趕出朝堂才是!當初我們的朝堂之上,並非是這種氣象啊!從前文武百官,一起跪求陛下的魄力,都到哪裏去了?”
皇甫胤苦笑了一聲:“那些人,要麼被父皇逼走了,要麼被父皇逼死了。隻剩下一些趨炎附勢,溜須拍馬之輩,和一些有忠心,有想法,卻沒有膽量的人。”
許建雲一時間也感覺到心累了。
很想知道,陛下是如何做到的,見整個朝中的局勢逼成這樣,把肱骨之臣全部逼走,自斷羽翼,如今鬧成這般。
許建雲道:“當年我跟隨陛下的時候,陛下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以至於趙老太傅對我說,陛下並不像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我一直都不敢相信,我還覺得趙太傅迂腐,不該跟陛下作對,也不該阻撓陛下登位。如今看來……”
皇甫胤也苦笑了一聲。
冷聲道:“孤也想知道,從前那個教育孤,治大國如烹小鮮的君主,到哪裏去了。若父皇這些年來,所有的麵目都是偽裝,都已經裝了這麼多年,為何不一直裝下去呢?”
許建軍道:“也許是因為,陛下意識到自己老了。”
說著。
許建軍歎了一口氣,開口道:“人一旦意識到自己老了,怕是將要離開這個人世了,難免就想由著自己的性子去任性一下,想活出自己內心一直壓抑著,渴望著的真正的樣子。因為知曉,再不動作,就來不及了。或許陛下就是如此吧!”
說著,許建軍搖了搖頭:“隻是這一回,陛下任性的太嚴重了,最可怕的是,一直到現在,陛下都還沒有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其實是錯的 。”
話到這裏。
許建軍也覺得心累了,他拱手道:“殿下,今日您第二次放棄了逼宮,那麼殿下……以後我們兵敗的時候,殿下您萬不要後悔今日。”
皇甫胤道:“孤做事,從不會後悔。”
隻是,若是真的有那一日,他也會覺得有些遺憾罷了。
許建雲搖了搖頭,開口道:“陛下這一生,唯一做對的一件事,恐怕就是籠住了殿下的心,可這也成為了殿下一生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