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偶爾抬頭,帶點渴望地望向頭頂的鷹群。吃太多肉可不好,若是控製不住,這個世界可沒有D伯爵的寵物店,可以提供生人嚐鮮。

無花輕笑著調侃:【你又何必欺負它們。】

幼貓頭也不回,道:【欺負它們的不是我,是一點紅。】

黑鍋到底還是中原一點紅背了,他本就不是一個伶牙俐齒的人,答應別人的事更是定會做到。小貓思及此,不由感歎:【他雖然是個殺手,卻實在比很多正人君子都要好得多。】

無花神色一凝,沉默下來。

敏銳地感知了主人的情緒,小貓柔軟的身子蹭過來,跳到主人盤在一起的雙腿間仰頭笑得狡黠:【主人,你吃醋了?】

無花似乎想到反駁,突然麵色一正,道:“紅兒回來了。”

長孫紅是帶著四個人一塊來的。

當先一人麵無表情,在這酷暑之地也穿著一身最吸熱的黑衣,即便如此,周身仍籠著種散不去的陰冷之氣,仿佛常年與死神為伴,正是幾日不見的中原一點紅。

他手中牽著條粗糙而結實的麻繩,繩子的另一頭係著兩個人,一個駝子,一個麻子,瞧上去好像是他的俘虜。

一點紅是個殺手,殺手總是習慣用殺人解決問題,他也不是個善於變通的人,又何曾會有俘虜?

這本是個絕不能忽略的疑點,無花的目光卻略過三者,帶著些急切落在第四個人身上。

那是個少年。

小麥色的健康皮膚,俊朗的麵容上一雙眸子黑亮有神,身上洋溢著種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和活力,讓人一眼瞧上去就很舒服。

他寶藍的衣物染上少許塵埃,仍舊不能掩蓋原本的色澤,就如同他的名字他的人,清澈的眸子裏蘊著種說不出的靈氣,即便遭遇挫折也不能遮擋骨子裏的那種不屈。

南宮靈。

無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生弟弟。

幼貓打量著兩人相似的眉眼,幽幽道:【他也上癮了。】罌粟的癮。在人類之中,這也許的確算是高明的手段了,但如此相似的重合,卻讓人覺得傳言中手段毒辣的石觀音有些……黔驢技窮?

古往今來,真正高明的,從來都是掌控人心。

人心易變。

無花垂下眼,任由陰霾漸漸聚集,透過並不高明的易容,白澤可以清晰瞧見他臉上漸漸浮現的笑容,涼得沁骨。

他早該想到的。

小靈到底長大了,不再是那個事事以母親兄長為先的孩子,更何況丐幫的權勢太灼人,石觀音又怎會不做一點防範?

石觀音是怎麼想的,無花也可揣測一二。

她想必以為小靈是舍不得放棄這偌大的權勢的,隻因天下任何一個有野心的男人都不可能放棄,何況是曾經在丐幫萬人之上一人之下、少年氣盛的明火堂堂主?

石觀音想不到南宮靈不會再回丐幫,隻因她自己就絕不是這種人。

在此之前,無花也不是這種人的——他抬眸,瞧向挨在腿邊繞著尾巴轉圈、將一隻貓模仿地惟妙惟肖的白澤,心中幾許漣漪逐漸平複——世事無常,火光刹那彙聚燎原,命運本不可期,卻可改變。

吳菊軒站起來,緩緩而笑:“幾位總算是來了。”他的“麵貌”雖醜陋到讓人不忍目睹,聲音卻優美如潺潺流水,這顯然是種極大的反差,已經上了船的南宮靈神色卻是一鬆,露出些許欣慰。

白澤甩了甩尾巴,細細的絨毛隔著層輕薄的布料在腳踝處貼合,不懷好意道:【他早就認出你了。】

無花:【……】作為一個在弟弟麵前形象一直非常完美的哥哥,無花僵硬住了。他的視線轉移到一點紅手中牽著的兩個可疑人物身上,果斷遷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