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奇怪地覺得,身邊少了很多人似的,為什麼他和她都沒有來。
回到家裏,我馬上梳洗收拾,穿上黑色的西裝,今天是鄭浩出殯的日子,我趕到的時候,靈堂裏沒有幾個人,一個老人孤單地站在鄭浩的靈柩前,其他幾個都是聞訊而來的鄭浩的大學同學。
我默默地看著鄭浩經過化妝的臉,淡淡地腮紅讓他的麵容有了血色,此時的他已沒有了痛苦和憂傷,他解脫了。
鄭浩,你真傻,你的生命難道隻為愛而活著嗎?你那麼有才華,那麼年輕,你卻因為我走上了一條鋪滿荊棘無比坎坷的路,不值得!太不值得了。我默默地流淚,在心裏和他做著交流。
你輕輕地走了,就如你輕輕地來,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晚上,我靜默在夜色中。老媽走進來,像是怕驚醒我似的輕輕對呆坐的我說:“你媽媽來了。”
我抬頭看見剛走進門的媽媽,說:“媽,你怎麼來了?”
“孩子!”媽媽走過來抱著我說:“你受委屈了。”
就這一句話,我大聲地哭了,哭得心都揪在一起,疼啊!
媽媽一聲不響陪著我哭。
覺察到媽媽在哭,我心裏一緊。媽媽啊,以前你受了那麼多的苦難,你和誰訴說,你不像我有媽媽的肩膀可以依靠,有那麼多人來為我分憂。媽媽,那樣艱難的日子,一眼望不到邊的苦難歲月,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想到這裏,心裏的痛減輕了很多。
“媽,麗麗呢?她也回來了吧?我怎麼沒有看到她?”
“她去醫院了做例行檢查,有王兵和她在一起。你不要擔心她。”媽媽從兜裏拿出兩封信說:“這兩封信是你的。”
我奇怪地拿過信,是誰寫給我的?
我打開一封,看到落款是楚雲。
是她的信?我帶著心中的疑問馬上看信:“小艾,我走了,怕經曆與你分別的場麵,我不告而別了,請原諒我。看到你平安無事我也放心了。我去美國了,那裏有我的愛人,我要尋找他,能帶著他一塊回到北京,在這裏和你們這些朋友們一起生活,是我最大的願望。讓我們互相祝福吧,再見時,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怪不得她說‘我就是走了心裏也會放不下你’,原來她早已準備離開了,隻是看我身體情緒都不好,怕讓我徒增煩惱。尋找自己的愛人,她的路途將萬分艱辛,楚雲,走好!
打開第二封信,是少峰寫的!
“小艾,我走了,因為要寫一個反映改革年代的小說,去深圳體驗生活。以前我飄在北京,飄在網絡裏,寫的是虛無飄渺的玄幻小說。對於現實,我脫離得太遠了,現在我想改變自己,想寫些真實的故事。分開一段時間,也許對我們彼此來說,是個最好的選擇。因為我們都需要有個思考的過程,沉澱生活的過程。讓時間來檢驗我們的感情吧。愛你的峰。”
很奇怪,看了這封信我沒有衝動的情緒,心情反而平靜下來。我默默地說,少峰,走好!
“小艾,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是星期六,我星期一趕回去不會誤了上課。”
“媽,你今天剛趕過來,明天就走,都是我讓你擔驚受怕了。”
“別這麼說,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挺驕傲的,有你這麼堅強的女兒。”
媽媽拍拍我的頭,又緊緊地摟了摟我。
“媽,我記得爸爸給你的信上說,他把您的女兒送人的時候,把她的左腳小指切掉了。我就一直留心有這個特征的30歲的女人,你說巧不巧,我一下子就發現了兩個!”
媽媽的臉色猛地變了。
我沒有理會媽媽的表情接著說:“上次從四川回來沒有來得及跟您說,楚雲的叔叔告訴我們,楚雲的父母是從人販子手裏買的楚雲,在包裹她的包袱裏有一小塊花布,上麵寫著‘1976年6月1日出生。胡’。您說,她會不會是您的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