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跨年夜衛斯完全是在心驚膽中度過的。
新年的鍾聲一敲響,衛媽的吃食攤子都還沒有收拾,就被衛斯給拽進了屋說悄悄話。
衛媽心頭警鈴大作。
這些日子她跟施母都采取了放養政策,準備讓施文跟衛斯兩個人自動厭倦對方,然後再分別充當自家娃的知心媽媽,巧妙拆開兩人。衛斯這乍然拉著她一臉急切的樣子,讓她第一時間想到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出了問題。
原本應該高興才對,然而事到臨頭,衛媽這顆心卻忐忑起來。
“小斯,怎麼了?”原本是衛斯拽著衛媽,這會兒衛媽反過來緊緊握著自家娃的手,生怕這娃又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按她跟衛爸也別活了。
時間的潛移默化下,衛媽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每當衛斯跟施文感情有點破裂的兆頭時,她的第一反應已經不是去拆散兩人,相反,讓她擔心的反而是兩人生了矛盾後彼此不開心。
習慣是種可怕的東西。
我衛斯擰著眉頭,把熊孩子說得零零散散的話給總結了一下。
“媽,程家那邊,是不是發現了?”衛斯抿著嘴問。
熊孩子是程家的孩子,也是他姐姐的,又在身邊養了十幾年。小時候,自己都還是個孩子的衛斯,給熊孩子把屎把尿,如今要把熊孩子送出去,跟要了他的命有什麼區別?
衛媽心裏同樣翻湧起驚濤駭浪,事隔多年,兩家的關係沒有破裂已經是萬好的結局,如果程家那邊真的發現了熊孩子的身份,兩家關係破裂是小,孩子肯定留不住。
衛媽整個後背都涼了。
衛斯發現自家親媽不對勁的時候才懊惱地拍了把自己的額頭,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他就不應該草率地說給衛媽聽,把人給嚇得。
“我親娘,你先別急,熊孩子就抽了個血而已,學校裏那麼多抽血的呢,就算那老外做實驗要全麵化驗血液,他也不知道姐夫的資料啊,沒有對比看不出來什麼。再說了,熊孩子血液裏還有姐姐的基因呢,我跟姐姐身上都還留著你跟老爸的血呢,肯定隻是碰巧在學校,然後又瞧見熊孩子了,出於醫生的通病,隨口那麼一問。”衛斯連忙安慰道,雖然這說辭就是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一個行業的從事者的確容易有那麼些通病,但也不見得會拉著個孩子問。
衛媽沒想那麼多,衛斯給了她一個理由,她便信了兩分,隻是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這事兒當年他們做得隱蔽,幫忙隱瞞的也是衛爸的老朋友,以至於到現在都有許多人以為,熊孩子是衛斯年少輕狂,在外麵留下的孩子。
就為了這事兒,大衛同誌經常成為鄰居教育孩子潔身自好,不要早戀的例子。
但這事兒出了,就不可能完全放心得下來。
不過這事兒一來,就是一串串。
元旦過後沒兩天,衛斯的演員夢偶像夢是徹底被拋在了一邊,他現在急得大冷天的,嘴上都冒了兩個泡,就怕熊孩子那天就沒了,哪裏還有功夫跟粉絲們互動?賬號早就扔了,因為也不打算繼續在娛樂圈混,所以他這賬號一直都是自己在操作,森冉官方都沒有派人經營。當然,這其中也有施文的意思。
衛斯,並不適合長久地待在娛樂圈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可這邊的事情他能拋,保險公司那邊就不行了。
前頭喻蕭然找來的老外最近撂擔子了,還撂得突兀撂得高調。
人家直接給喻蕭然去了個遠程電話,說是在中國這段時間過得非常幸福,幸福到找到了真愛,如今要同真要一起環遊世界,這活兒不幹了。原本這事兒也沒有什麼,衛斯現在完好無損的一健康大哥們兒,總不能一直窩在家裏,老外走了,他頂上去就行了。早就該頂上去了。
再說了,那老外說是要撂擔子,肯定也要先把公司的各項情況做一個總結,然後才能真離職,不然人人都說走就走,下麵接手的人上去兩眼一抹黑,公司還不得三天倒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