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斯不停,兩下就掙脫了開,大步跨到施文麵前,抬著脖子就是一陣吼:“你丫的就因為人家這邋遢事兒,折騰是不是!”
喻蕭然跟施諾尷尬得不行。
施文一見衛斯這模樣,就知道大事沒有,小事怕是多得很,幹咳一聲把人按下來,低聲說:“先吃飯,吃飽才有力氣生氣。”
衛斯冷哼一聲,斜眼看向喻蕭然跟施諾,沒好氣說:“哥,你這麼久了還沒有把人給收拾住,是不是有點LOW?”
喻蕭然愣了一下,扭頭看了眼施諾。
施諾臉上的笑容有點僵:“那什麼,嫂……嫂子——”
“嗯?”衛斯就聽不得人家喊他嫂子,反正施文身邊的朋友都知道他這個脾氣。
施諾這兩年眼色練得非常好,瞧著衛斯臉色不對,趕緊打住。
“我跟喻蕭然沒有什麼。”他急於否認。
衛斯嗬嗬一聲,臉上的笑容有些冷:“沒有什麼還能守這麼多年呢,鬼信呢。”
衛媽一臉的尷尬。
熊孩子眯眼嗬嗬笑,低頭狂吃。
衛爸一臉的茫然,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麼發展的。
施文有意給喻蕭然一個說清楚的機會,也沒阻止衛斯繼續說。
隻是衛斯語出驚人,說了這句話後,後麵的話就有點過了,什麼從熊孩子上中學拖拉到上大學,說什麼是不是要拖到生理需求都沒了再來個柏拉圖戀愛。
衛媽三兩下拽著熊孩子走了人。
衛爸倒是想看會兒,衛媽一個眼神就把人給使喚走了。
等兩個家長並一個孩子一走,喻蕭然跟施諾麵上終於好過了些。
施文遞給喻蕭然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扭頭把衛斯給拽了走。
一時間,一桌子剩菜殘羹,兩個相對無言的人。
良久,喻蕭然抬眼看向施諾:“施諾,我比你大,大得不多,但我快四十了。”
施諾身子一顫,他從喻蕭然這話裏聽出了幾分悲傷的味道,那味道,竟然隱約地讓他心痛。
他甚至不敢抬頭看喻蕭然,好像隻要抬頭,就必定逃不開這個人編織的牢籠。
喻蕭然的牢籠,是用傷人傷己的方法建立起的時間牢籠。
如果輸了,注定兩敗俱傷。
施諾苦笑:“喻蕭然,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他沒有等喻蕭然回答,就繼續道:“其實說真的,你很好,要錢有錢,要臉有臉,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趕著爬你的床。就算你不喜歡女人,男人也多得很。何必呢。”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喻蕭然用了八個字,來回應他所有的遲疑。
喻蕭然站起來,他站在施諾麵前,又彎下腰。
施諾以為這人又要像在機場那天一般,在逼仄的空間裏對自己做點禽獸不如的事情,但事實上,他隻感覺到耳邊傳來一陣濕熱的呼吸,和一句“施諾,我不逼你,但是我老了。”
是的,他們都老了,老到已經沒有那麼多精力繼續折騰,繼續逃跑和追逐。
鬼使神差的,他點了個頭,揚了揚嘴角:“那趁著還沒有老徹底,試試吧。”
躲在遠處聽牆根的衛斯被施文提拉著後領,往臥室拽。
衛斯蹬腳:“施文,你丫的幹什麼呢,我告訴你,我這火氣還沒有消呢。”
施文森森然一笑:“咱兩的結婚證聽說沒效,聽說你想兒孫滿堂,我想跟你談談人生。”
衛斯眼珠子一瞪:“我靠,不帶你這麼過河拆橋的,咱兩這誤會不是解開了嗎。”
施文一本正經點頭:“解開了。”
衛斯一愣:“那現在幹嘛。”
“我隻是想進屋跟大衛先生談談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