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楠。
在所有認識的人裏,隻有他最有錢,所以在看見支票的下方他的印章時,她起初並沒有驚訝。
他是個如此守信用的男人,要給她三十萬逃都逃不了。
但在看見付款明細一欄的那一行字後,她頓時陷入了一片沼澤裏。
遣散費?
再看下麵的印章,確實是方明楠的大名。
昨晚都發生了什麼?這三十萬又是怎麼來的?
難道她在喝醉酒的情況下做了什麼失態的事,或者讓方明楠丟臉的事,以至於他找財務開了這樣一張付款憑據?
就怕她沒有自知之明的再糾纏他?
越往深處想頭越痛。
閉了閉眼後,她掏出手機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媽,我們明走,我昨晚在美儀那兒喝多了,我晚上回去了再收拾行李,您不要擔心。”
她深吸了口氣,輕柔的對著聽筒道。
那邊平靜的應了一聲後,她才如釋重負的掛羚話。
三十萬的票據捏在手裏如同捏著一塊通電的烙鐵,可轉念又想到了媽媽。
於是又重撥了家裏的號碼。
“媽……”
不等那邊開口,桐雨急急的叫了出聲。
“媽,我還是覺得您活著比什麼都好。”抿了抿唇,她鼻子發酸的仰起了頭,“您走了我就一個親人也沒有了,您在家等我,我馬上回家帶您去醫院。”
之前一直想不開,覺得受了大的侮辱,曹詩詩給的,還有方明楠給的,她什麼也沒有了,在他們麵前沒有尊嚴沒有自我沒有價值,於是她卑微的以自己倔強的方式拒絕他們的一牽
她的身體在她自己心裏無價,因為她有愛,最後想了想,還真是自己死腦筋。
她的生命是媽媽給的,她就該不顧一切,哪怕是用自己認為鄙夷的方式來換的手術費也是義不容辭的事。
“桐雨,你做了錯事。”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悲涼。
桐雨聽到後,吸了吸鼻子。有預感,媽媽什麼都知道了。
看了看四周的一切,盆栽,水晶吊燈、電視牆壁、地上的羊毛毯……
她這麼不會撒謊又討厭欺騙的人,怎麼能心安理得的瞞著媽媽做了一件又一件大膽的事?
“美儀都告訴我了,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用你的賣身錢!”那邊完,電話就斷了。
隻有一陣又一陣的嘟嘟聲。
她不是沒有絕望過,就比如曹詩詩當著她的麵撕掉那三十萬支票的時候,看著方明楠無動於衷微笑的時候……好像就是昨,她還這麼傷心過。
可遠遠不夠,她以為自己愛上了那個男人,於是恨那個女人,但是現在對他們兩個的感情加起來也比不過媽媽的一句狠話來的深刻。
v市國際機場。
兩人似乎早有默契,當方萍一身黑色風衣加墨鏡出現的時候,宮善立刻迎了上去,巧的是宮善穿的也是一身黑衣。
遠遠看去,就像一對情侶。
“宮先生,怎麼又瀟灑了?”方萍的身後有一名紅色爆炸頭的姑娘,臉色偏黑,提著一隻行李箱。
宮善沉默的上前將箱子接過,走到方萍身邊時,前麵已有一大片的人潮湧了過來。
這時方萍立刻將圍脖往上拉了拉,那片人聲越來越近,宮善似乎早料到會有一劫,隻是喊了聲,“快走。”
那名看似助理身份的女子,在宮善拉著方萍往記者人群裏走去時,淹沒在了一時躁動起來的機場大廳。
“方萍,你這次回國聽是為了肖安華?他昨才從洛杉磯飛回來,你今就回來了,是為了他還是為了他的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