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基地據點,從九夜眼皮子底下安然無恙的逃回來,最後還間接的害死了四魅。
可是剛剛他站在一旁看著,他們一直以來都冷漠理智的少主,卻獨獨沒有下得去手。
想到這,他手中的匕首翻轉了一下,這樣的人他不能冒險讓她留下來。
見時機已經成熟,十紀不再按捺身影,他一隻手握著匕首,一隻手以詭異的姿態蕩在身側的急促蹦跑向前。
——即使斷了一隻手,也沒有絲毫降低他的速度。
“十、九、八、……”聽著後方的腳步聲,雲瀾像是沒有任何發覺一樣向前走著,一邊在暗地裏倒數著,幹裂的嘴唇被突然緊繃的臉部表情撕裂,沁出一滴血珠。“三、二、一。”
“一”字恰巧在心底落下,殺氣裹挾著一股寒風就從後方直撲脖子。
同一時間,一顆粗壯的藤蔓從地上破土而出,以常人所不能想象的速度,如同一條蛇一般在兩人中間遊走著,瞬間便纏繞上了來人的腿,然後在一秒鍾內已經纏繞至腰部。
還是在這一刻,“叮!”
軍刺和匕首激烈的撞擊在了一起,擦出一道劇烈摩攃產生的火花。
雲瀾已經按照之前的設想滾落到了地上,她半趴在地上,沒有聽到預想著被藤蔓綁到的重物落地的聲音,下意識回過頭去。
一道刻入骨髓的身影落在了她的視線之中,瞬間使她僵硬了。
藍色有些破敗的軍裝,黑色服帖的短發,修長的身影,他就靜靜立在那,雙手執著軍刺,將十紀所有的力道都擋了下來。
雲瀾覺得世界突然模糊了起來,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混蛋!”
景木聽著雲瀾哽咽的聲音,垂著眸,沒有說話,手中卻沒有任何停頓的揮刺,給了束縛在藤蔓裏的十紀狠狠一擊。
金屬割裂皮肉骨頭的聲音,從十紀自己的胸腔出傳來,十紀抬起頭看向景木,似是有些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但是,他永遠沒有機會弄清楚這個問題了。
景木解決完這邊,回過頭看雲瀾,他看到她一身狼狽的坐在地上,哭的不顧忌任何形象,帶著委屈帶著後怕,還帶著——
喜悅。
他目光慢慢變的柔和,第一次知道原來即使是哭,也會有那麼多的情緒。
飛行器爆炸的時候,他落入江水中的那一刻,同樣看到了左子良他們已經逃了出來。
但是江水太湍急,下一秒他們就被江水衝散了,受著著重傷的他拚死才從江水中掙紮出來,緊接著而來的就是藥效過後的疼痛和虛弱無力。
他拖著沉重的身體,一方麵不斷的和沉睡的意識做鬥爭,一方麵也在不斷的躲避著歸在江麵上大規模的搜索,慢慢的越來越走進森林深處。
經過五個小時的休整和近十個小時的行走,他遇到了同樣重傷的左子良,還沒等他決定是否動手,就看見左子良一把匕首帶著強大的力度飛了出去。
看到從山坡上滾下來的那道身影的時候,景木覺得身體的血液都凝結在四肢上,麻木到不能動彈,他正打算上前拚死營救的時候,故事卻如同最狗血的言情劇,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
他看著他們的笑談,他看著雲瀾替左子良救治,也看到了左子良在雲瀾身後亮起卻又收起的那把刀……
說不清楚心中什麼感覺,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雲瀾的生命中,還會有另一個人和她的心走的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