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麼人?”諾亞問道。
“我們的人。”
“哦喲。”諾亞把鼻子一皺,嚷道,“你疑心她了吧,是不?”
“她交了些個新朋友,親愛的,我必須弄清楚他們是什麼人。”費金回答。
“明白了,”諾亞說道,“純粹是為了了解他們,看他們是不是正派人,啊?哈哈哈!願為閣下效勞。”
“我知道你會的。”費金見自己的計劃成功了,大為高興,不由得大叫起來。
“當然,當然,”諾亞回答,“她在什麼地方?我上哪兒等她?我得上哪兒去?”
“那些事,親愛的,你就聽我的好了。我會在適當的時候把她交待給你,”費金說道,“你做好準備,其餘的事交給我來辦。”
當天夜裏,以及第二天,第三天的晚上,這名密探坐在家裏,他穿好靴子,渾身車夫打扮,隻等費金一聲令下立刻出動。六個晚上過去了——六個漫長難熬的夜晚——每天夜裏,費金回來的時候都帶著一臉的沮喪,說一句時候未到。第七天夜裏,他回來得早一些,滿臉掩飾不住的狂喜。這天是星期天。
“今天晚上她出來了,”費金說道,“肯定是同一件差使,錯不了。她整天隻身一人,而她害怕的那個人天亮前是回不來的了。跟我來。快!”
諾亞二話不說,拔腿就走,因為老猶太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連他也受到感染。兩人躡手躡腳地離開住所,匆匆穿過一大片錯綜複雜的街巷,最後來到一家客店門前,諾亞認出來了,這就是自己初到倫敦住過一晚的那家客店。
已經十一點過了,店門關閉著。費金輕輕吹了一聲口哨,門緩緩打開,他們悄沒聲地走進去,門又在他們身後關上了。
費金和替他們開門的那個年輕的猶太人簡直連低聲說話也不敢,兩人打了幾句啞語,向諾亞指了一下那塊玻璃,打著手勢要他爬上去,看清隔壁房間裏那個人。
“是不是那個女的?”他問,聲音幾乎和呼吸一樣輕。
費金點頭稱是。
“我看不清她的臉,”諾亞低聲說道,“她埋著頭,蠟燭又在她身子後邊。”
“呆著別動。”費金打著耳語,朝巴尼做了個手勢,那人退了出去。轉眼間,小夥子走進了隔壁房間,以剪燭花為幌子,將蠟燭移到所需要的位置,一邊與那姑娘搭訕,有意引她揚起臉來。
“這下我瞧見她了。”暗探叫道。
“看清楚了?”
“一千個人裏邊我也認得出她。”
房門開了,姑娘走了出來,他趕緊退下去。費金拽著他躲到一塊掛著簾子的小隔板後邊,兩個人屏住呼吸,姑娘從離他們的藏身之處隻有幾步的地方走過去,又從他們進來的那道門出去了。
“噓!”小夥子打開門,叫道,“是時候了。”
諾亞與費金交換了一個眼色,便衝了出去。
“往左,”小夥子低聲說道,“向左拐彎,走馬路對麵。”
他照著做了,借著路燈認出了姑娘漸漸遠去的身影,她已經走了一段距離。諾亞在他認為不失謹慎的限度內盡量靠近對方,一直走在街的對麵,這樣更便於觀察她的舉動。姑娘緊張地接連回頭看去,還停下來了一次,讓兩個緊緊跟在她身後的男人走過去。看來她一邊走一邊在替自己鼓勁,步子變得更沉穩更堅定了。那個包打聽一直與她保持著這樣的距離,目光盯在她身上,尾隨在後。
“她是什麼人?”諾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