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危險了。
朝堂上提出廢後一事,以司空段晟為頭的大臣們激烈反對。要不是在大殿上,恐怕都有人將子納父妾這種話都能說出來了。
不過蕭珩也沒有勃然大怒,那些大臣說完之後,也不見他有多少舉動。不過他命令不久後的蠶禮由德妃代行。
因為聖人已經有了讓德妃做皇後的心思,這件事情自然是得不到大臣的支持,德妃聽聞之後,親自向聖人推辭,最後定下由貴妃代行。聖人還感歎了一番德妃的賢良,在後宮大肆渲染了一番。
關中越來越冷了,外頭寒風呼嘯,錢遂之將雙手在火爐上烤了烤,熏暖了些。他麵上笑得自得,他一個從南方士人能一路做到這個位置上,已經是很不錯了,隻是前段時間受了點磨難,不過也沒關係。彈劾自己的那個禦史已經被他外放到外地做小官去了,隻怕是到死都回不到長安。
和他鬥?嗬嗬,還早的很呐!
想著他的心情越發的愉快,甚至令人暖了酒,自斟自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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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音殿裏暖氣十足,李慕娘進宮來看外孫,這會阿狶已經能在宮人的攙扶下,自己搖搖晃晃的開步走路了。
李慕娘見著外孫搖搖擺擺的學走路,笑得雙眼眯起,“大郎走的好,瞧瞧這腿腳多有力啊。”
竇湄笑著看著兒子搖搖擺擺的走著,她偏過頭去問母親,“阿舅最近如何?”
“你阿舅一切都好,”李慕娘說起這個稍微遲疑了一下,“不過……”
“不過怎了?”竇湄道,“阿舅家裏有了什麼事情?”
“是你阿舅家的二娘。”說起來李慕娘都要唏噓,“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好事,二娘的小郎沒了,她阿家常常對她呼來喝去,正在要和離呢。”
聽著母親的話,竇湄聽著沒有多少反應,李二娘在她記憶裏已經不剩下多少了,“那可真是不幸。”
她已經沒多少心情去關心那個早就想不起來多少的從妹,她隻是點了點頭,“下回選個好郎君就是了。”
母女倆並不在這個話題上說上多久。
竇湄做了德妃之後,給母親在長安裏置辦了寬敞的院落,她沒忘記黃氏對她們一家的芥蒂,已經沒有必要再委屈自己了。
李慕娘這些天惦記著讓兒子一同從兄長家裏搬出來,趕在坊門落下前,去看一看,如今兩個女兒美滿,三娘也重身,四郎也要看著娶新婦了。眼看著這日子過得一日比一日好,她渾身上下都是滿滿的快活。
竇湄親自將母親送到殿外,即使身上披了厚厚的貂皮鬥篷,殿外的冷風灌進來還是讓竇湄給打了個冷戰。
當天夜裏,竇湄就開始有點發熱頭疼起來了。
廢後(三)
竇湄當天夜裏就起了熱,麵上緋紅,蕭珩來的時候,劉茅已經急急忙忙的讓人去太醫署將太醫請來了。
蕭珩一路直接到內殿裏,看著竇湄躺在榻上,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指尖觸及的溫度讓他眼眸冷了下來,蕭珩轉向劉茅。
“這是怎麼回事?”
劉茅聽到這話,噗通一聲跪下,“今日白日裏,德妃還是好好的,後來德妃送殷國公夫人出殿回來,過了一兩個時辰就……”說著他把頭垂下來,不再言語。
蕭珩聽了,在竇湄的榻前坐了下來。太醫被徽音殿的內侍一路架了過來,太醫進了內殿望見聖人也在,顧不上喘氣,利索的就給聖人跪下了。
“臣拜見聖人。”
“速速過來為德妃診治!”蕭珩眼下沒有什麼心情去和太醫講究什麼君臣之禮,立刻說道。
太醫署裏也見識過聖人對德妃的嗬護,德妃生產的時候,婦人科的太醫幾乎是連著幾日全天待命,產後不計任何的珍貴藥材,反正隻要對產後婦人身體好的,要太醫們斟酌著給德妃調養身體,最近大內上下都知道,聖人已經在大臣們麵前提出廢立皇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