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一看,隻見著一名雍容華貴的年輕美婦人正扶著侍兒的手,緩緩行來。

那位美人眉眼含著一縷春風,額前的金步搖上的流蘇隨著步伐微微晃動,讓人望見就移不開眼睛。

她著大袖衫,裙裳及地,肩上的披帛也長長的在地上拖行。

“二娘。”韓國夫人望見女兒含笑說了一聲。

竇涴頓時覺得有些自慚,比起姊姊來,她這容姿實在是不能入眼。

竇湄望見母親旁邊有個年輕婦人垂著頭,想來應該就是妹妹了。

“三娘?”她出聲問道。

“阿姊。”竇涴抬起頭應道。

竇湄聽見展顏笑起來,“來,阿娘,三娘,快到殿中來。”說著,就讓宮人們扶她們進去。

殿中有一方水殿,是臨著水的。竇湄脫去腳上的履,躺坐在榻上,榻後擺著一副描金的屏風,宮人跪在兩側。

竇涴十多年都沒有見過姊姊,姊姊也隻是年幼記憶裏的一抹身影了,她在那裏有些局促。麵前宮人將洛陽紫櫻桃端了上來,一隻長頸鎏金壺也放在旁邊。

“三娘,就當做是在家中。”竇湄笑道。

“聽你阿姊的話。”韓國夫人說道。

說完小女兒,韓國夫人就關心起大女兒來,“二娘,最近身體如何?”

“一切都好,這一胎,倒是比阿狶那會輕鬆些。”竇湄說道,這一胎也就是在聞到比較濃厚的熏香味,才會覺得心裏不舒服,要嘔吐,其他的在飲食上麵倒是沒有半點不礙的。

“那就好。”韓國夫人放心下來,“大皇子如何呢?”

“他呀,又沉了。”竇湄說起兒子,眉眼都彎了起來。

“孩子沉些好呢。”韓國夫人關心完女兒和大外孫,和女兒說起外頭的事情來,“最近上門的人很多,中書舍人家的,還有吏部尚書家的,大理寺丞家的,這些家的主母老是上門拜訪,而且送了許多禮。”

“她們送禮的話,阿娘收下便是。”竇湄沉吟一下說道,“這些人都是在朝中支持六郎的。”

“是這樣!”韓國夫人點點頭,“那以後便是要將她們當做座上賓來對待了。”

“也不必如此。”竇湄拿過一隻長柄宮扇掩口笑道,“他們也是有求於六郎,既然如此,隻要表明態度就行了,不必放下`身段。”她麵上也有自矜之意,“如今我們家也並不是以前那般了。”

韓國夫人同意女兒的說法,“隻是可惜你阿父殷國公的爵位……”

“阿娘,耶耶的爵位當然得由我的親生弟弟來繼承。”說到這個,竇湄的嘴角都帶了幾絲的冷笑,“竇汪那兩個蠢貨,怎麼能粘我們這一支的光?”

“阿姊的意思是……”竇涴聽見姊姊說起爵位的事情,眼前一亮問道。

“這事成了之後,自然是要蔭及親屬,”竇湄靠在隱囊上說道,“但是,竇汪當年不孝不悌,怎麼能繼承耶耶的誌向。而且他們是我的兄長麼?”

“可是,爵位若是不由長兄繼承,反而由幼弟來。族人和外人們的議論……”韓國夫人還是有些遲疑,她也並不是多喜歡那兩個繼子,繼子不孝,她也不會趕上去做慈母,不過心裏還是有些疑慮。

“那兩個蠢物現在是在外麵做官吧?”竇湄閑閑問道。

“是的。”竇涴答道。

“在外麵做官,難免都會有些烏煙瘴氣的事。”竇湄垂下頭看著自己修建整齊的長指甲,“到時候將罪名加重,給放出去,爵位哪裏輪得到有罪之人來繼承,就是那些族人又能說什麼?若是敢來鬧事,直接捉了問罪。”

竇涴望著姊姊麵上的冷笑,覺得有些陌生,而且進宮的震撼在心裏回轉,原來姊姊是真的要做皇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