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姚涘言的話,莫杞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他。

兩人久久相視,都沒有說話。

姚涘言一顆心裏滿滿的都是無奈和悲涼,坐在對麵的人沒有反應,他不敢再輕易做出動作。

莫杞的腦子裏的東西在瞬間變成了漿糊,無法正常思考。她能說什麼?她什麼都說不出口。

尼/瑪啊,姚涘言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可是很崇高的,可是就在剛剛,這樣高不可攀的一個人竟然會對自己說這種話。

這兩人相視了很久很久,久到姚涘言感覺自己緊緊捏著的手心已經沁出了汗水,久到讓他有一種錯覺:自己的放手一搏快有收獲了。

可是他隻聽到莫杞幹幹地笑了兩聲,再聽她尷尬地對自己說:“那什麼,你還挺喜歡開玩笑的哈,嗬嗬,哈哈……”

莫杞幹笑著聳聳肩,下意識地想用玩笑把這件事帶過去。

她細細回想了一下自己與姚涘言相遇之後寥寥無幾的見麵,完全想不明白,眼前這位天之驕子是看上了自己哪一點。她可是個純正的摳妹啊!

可是,當她笑著抬起頭,看向姚涘言的時候,卻對上一張神情愴然的臉。那張臉上一直以來冷清而自製的表情竟然出現了裂痕,這個認知讓莫杞的心跳驟然漏了兩拍。

再怎麼說,一個美男這樣對你,為你出現情感的波動,是個女人都會有相應的感情的波動吧?

姚涘言張了張嘴想反駁她,發現自己口中滿是苦澀的滋味。

他想要端起桌上的奶茶,喝一口潤潤喉。卻覺得自己已經緊張得沒有了伸手的勇氣。

嗬嗬,這樣怯懦的心情可是自己這麼多年來的殺伐決斷中從來沒有過的呀。

他強咽下喉中的苦澀,緩緩沉沉地開口:“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正忙著去見一位客戶。車子在半道上出了事故,我隻能自己摸索著找見麵的地方。”

“街上人來人往的,我有那麼多人可以選擇,卻唯獨在人海中尋到了你。”

姚涘言眼中慢慢散開一絲熱情:“你當時那樣站在那個地方,給我的感覺,就像……”

就像一米陽光。

“嗬嗬”,他輕輕地笑,都已經決定放手一搏了,索性就把自己心裏的話都說清楚。

不把自己的心剖開,怎麼讓它結痂?怎麼讓它痊愈?把想說的話說出來,好歹換一個此生無憾。

“隻是匆匆一麵,我以為我們之間隻是萍水相逢,更以為自己對你隻是偶爾的心動,所以沒有把你放在心上。可上天卻讓我在飛機上遇見了你。莫杞,緣分都驅使我記住你,我怎麼甘心?”

我怎麼甘心讓我的心,遺失在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身上?

我怎麼甘心在我為我們之間的緣分竊喜的時候,聽聞你已經心有所屬?

我怎麼甘心在我塵封已久的心接觸到暖陽的時候,又被打回冰封之地?

他看著莫杞的眼神哀哀切切,讓莫杞覺得自己已經被那種無奈的悲傷所感染,似乎能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他那許多的不甘心。

姚涘言確實有讓人情不自禁被他牽著情緒走的魔力,莫杞深刻地了解到了,從他的音樂到他的人。

可莫杞的心卻不由自主地從他的話裏捕捉到一個詞語——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的何止是她和姚涘言,還有她和薛承陌。

不過不同的是她早已經和薛承陌相識。

對啊,姚涘言的情感再誠摯,他的遺憾再無奈,他的不甘再哀切,也抵不過一句話——她已經有了薛承陌。

那個總是用溫柔的目光包容自己的男子,總是微笑著看自己胡鬧的男子,總是一言不發就能讓自己安心的男子,才是自己要去溫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