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前麵的貼膜太深,她根本就不知道裏麵有人,她繞著車打轉。唐澤孺坐在車裏望著她發笑,然後突然按喇叭,嘹亮的響聲嚇得女孩退了一步,她有些惱火拍著車窗。
唐澤孺將門鎖解開,讓她進來。
唐牧荑拉開車門坐進來,將車門關上才發覺車裏充斥著煙味,她小心翼翼的開口:“爸爸,你怎麼來了?”
唐澤孺剛忘了那件事,被她提起又想起來。他湊過臉看她,目光深沉,透著力度。
唐牧荑猜他不知道那事,帶著些僥幸心理,說:“爸爸還沒吃飯吧,我們先去吃飯。”她不敢帶他在校園裏走,路上張望的人太多,她怕他看出端倪。
唐澤孺問她:“丫頭想吃什麼?”
“吃日本餐,爸爸喜歡的。”唐牧荑笑著說。
唐牧荑很不喜歡吃日本餐,唐澤孺卻喜歡。往日兩人吃飯,從來沒有吃過日本餐,唐澤孺顧及她,總是挑她喜歡的。
唐澤孺看了她一眼,說:“好。”
唐牧荑聞言愣在那,唐澤孺卻沒再看她,開著車繞出綠色的校園。
唐牧荑從坐下來到現在,入肚的幾乎都是醬湯。
唐澤孺夾了塊刺身給她,溫聲說:“怎麼不吃菜,湯水過一會就餓。”
“爸爸,我不喜歡吃刺身。”
“那你為什麼說要來這裏,討好我?”唐澤孺放下筷子看她,眉間微微皺起,“還是說,你料定我不會來吃日本餐?他方才還一臉溫柔,此刻冷下臉來,“丫頭,我是不是太寵你了?”
唐牧荑不敢看他的臉,低下頭去。
唐澤孺歎了口氣,神情透出疲憊:“丫頭,你和世慈的事我知道了。”
唐牧荑睜大眼睛看他,栗色清透的眼仁中是他的倒影,他伸出手按住她的眉心:“丫頭,你們不能在一起。”
唐牧荑端正坐著的身體彎了下來,麵色慘白:“爸爸,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做出這種事。”唐澤孺淺栗色的眼睛透著狠戾,她嚇地斂下眼睛,不看他的臉才敢繼續往下說,“但是我是真心喜歡他,可不可以讓我和他在一起?”◇◇
唐澤孺看她安靜哭泣的臉,淚水從她栗色的眼中流出,像兩條銀線掛了下來。他抬起另一隻手去接,霎時便在手心積了一灘。他反手擦女孩的臉,喉頭轉動幾下,聲音低啞:“丫頭,你不該為難我。”
“爸爸,我和他沒有血緣,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唐澤孺卻不說話,隻是看她,神情疲憊。唐牧荑不甘心,她手腳並用爬到他身邊:“爸爸你從來都疼我,這次就再依我一次,好不好?”
“你也知道我疼你,你怎麼就這麼狠心?”
“爸爸我知道錯了,我讓唐家丟了臉麵。但是,爸爸求你,隻這一次,隻這一次,以後我一定乖乖聽話,再也不違背你。”
唐澤孺眼中的亮光暗下去,像撲朔的燈火終於熄滅最後一絲亮光,他蒼白無力的手指撫上唐牧荑的臉,聲音蒼老又喑啞:“丫頭,從我把你帶回唐家起,你就一直很乖巧。我做夢都希望你能對我撒撒嬌,任性一點。但是我怎麼也想不到,這唯一一次竟是用在這個要求上。”
他微微使力按壓她的眉心,隻見紅暈散在眉眼,才驚覺弄痛她,猛然鬆開手,側過臉不再看她:“隻有這個不行。”
唐牧荑淚眼婆娑喊他:“爸爸。”
唐澤孺始終不肯應她,這個眉眼如畫的男人像突然蒼老了一般,眼神哀怨又動容。
唐牧荑彷如雷擊跌坐下來,再也哭不出聲地落淚。
唐澤孺拉著她的手,讓她轉過臉來,輕輕擦她臉上的淚,擦不完,他放棄地親吻她的額頭:“丫頭,你還有爸爸,爸爸愛你。”
唐牧荑留著淚看他:“爸爸,世慈你有和他說過嗎?”
“沒有,你想我怎麼做?”
唐牧荑抓緊他的手:“不能跟他說,他快要中考了,我不想讓他分心。”
“你想什麼時候和他分開?”
唐牧荑搖頭,她一點都不想。
唐澤孺捉住她的手臂:“我回去就跟他說。”
唐牧荑被他抓得生疼卻顧不了那麼多,隻慘白了臉朝他叫:“我不和他在一起了,不在一起,你別告訴他,別告訴他。”聲音聲嘶力竭。
她容顏哀傷,唐澤孺不忍看,隻無奈地擁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七章
唐澤孺看她坐在地上像要坐一生的樣子,心中抽痛,卻依然狠心地開口,“丫頭,等世慈中考完,我就會跟他說。”他摸著她的頭發,“你還是收了心吧。”
唐牧荑卻不看他,撐著席子站起來,拉開門走了出去。
唐澤孺坐在那裏看她背影,隻覺有什麼東西丟了,想叫住她卻再也出不了聲。
衛息城看見唐牧荑的時候,他正坐在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