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真的?”男人問她。
“什麼?”
“再有一次,你就以身相許。”
“當然是……”
“唐牧荑。”她睜大了眼睛,一臉的驚訝霎時又變成了哀傷落寞的表情,衛息城見她臉色變化非常,順著那聲源看去。那人站在路燈下,看不清麵容,隻能看見那人呼吸時湧出的白霧。
衛息城問她:“是你認識的人。”
唐牧荑扯著嘴角朝他笑笑,並不回答,卻遲遲不肯轉身,眉頭皺起,垂著眼睫,看上去很是憂慮,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衛息城看她笑容勉強,但她並沒有露出討厭的神情,想來不是厭惡那人,但為何會這般猶豫。
那人站在路燈下麵,遲遲不過來,好像在等她過去,身杆挺的筆直,身形也較尋常男子高大一些:“唐牧荑。”那人又叫了一聲,聲音無奈有曲折,透著深厚的懇切。
唐牧荑聽得心裏發軟,連手腳都顫唞起來,好半天轉過身去,心裏百轉千回,直告訴自己,還有半年,就隻有這半年,就當騙騙自己也好。
衛息城身在局外,看得了然,即刻便明了那人是誰:“那就是你弟弟。還行,身量不錯。”他微微戲謔地笑起來。
唐牧荑原本慌亂的心被他點醒,才發現有外人在場,羞紅了耳尖,有些羞惱瞪了他一眼。
男人被她的那眼神定住,心中說不出來的滋味。沒等他細想,唐牧荑就走了過去,步伐緩慢卻堅定。
隻是沒走幾步,那人便飛速跑到她身前,將她一把抱住,下巴頂著她的額頭不住摩攃,許久之後看見她氣急敗壞踩對方的腳。
男人突然覺得眼前的景象刺眼非常,摸了摸額角早已淡掉的疤痕,生出一種傷口永遠不要好的希冀。見她已經忘了自己,轉身離開。他從上衣口袋摸出包煙,點燃抽了起來,吐出煙的時候,心裏卻覺得越發的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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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唐世慈一直不肯鬆開懷抱,唐牧荑看不見他的臉,心裏發慌,掙紮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他攬著她的背,箍在她身體兩側的手臂像兩條鋼鐵般無法撼動,好久才聽見他輕聲說:“說好了要來接你。”
唐世慈鬆開手,捧著她的臉在燈光下細細地看:“怎麼又瘦了?”
“好了,毛孔都要被你看見了。”唐牧荑打掉他的手,“我不想回去。”
唐世慈聽她這樣說皺起眉來,唐牧荑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前兆,打著哈哈:“我寒假要打工。”
“沒錢用?唐澤孺會不給你錢?”他不相信她的說辭。
唐牧荑也覺得說不過去,硬著頭皮說:“我想自食其力,我都快二十一歲了。”
唐世慈安靜地看著她,好像在判斷她說得真假。唐牧荑與他對視,目光中透著誠懇,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唐世慈說道:“好。”
竟然沒有糾纏,唐牧荑放鬆之餘吃驚地看他,少年笑著說:“我留下來陪你。”
“不行。”唐牧荑連忙搖頭,一臉得不讚同,“快要過年,你怎麼能留下來。”
唐世慈攬住她的肩膀,隻當未聞:“我們得去找間屋子,我就放二十幾天。”
那天晚上,唐世慈先住在了旅館,唐牧荑第二天班級聚餐散了後,回到宿舍把東西收拾好。
遊雪見她收拾得勤快,問:“今年回去怎麼這麼麻利?封校條都還沒出來。”
唐牧荑忙著收拾,把要用的都往行李箱裏塞,頭也不回地說:“不回去,就留在B市,到時候找你玩。”
“真的?”遊雪跳下床,喬琪和顧箏也都看過來。
“你們聚的時候也要叫我。”喬琪躺在床上搖著腦袋說。
顧箏苦下臉來:“討厭,隻有我不在B市,你們不能背著我說我壞話。”
喬琪瞪她:“我們是那種人嗎?”她白白的臉氣得微紅,一本正經道,“哪次說你壞話,不是當著你的麵。”顧箏跳到她的床上和她撕扯起來。
唐牧荑裝好行李後,開始收拾被褥,將被子和床墊疊起來裝進大的行軍袋。
“怎麼這個都要帶走。”遊雪幫她捏住行軍袋子的一角。
“我在外麵租房,又不是住旅館,當然要自備。”行軍袋被撐得老大,口子怎麼都拉不上,她索性跪坐在行軍袋上,把被子壓下去,一點一點拉上拉鏈,末了還擦了把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
唐牧荑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遊雪拉著她走到陽台上,神情猶豫開口:“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
遊雪比唐牧荑高,她微微往下看她的眼睛:“那你怎麼不住在我家。以前放假,你不回家的話,都是住在我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