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長恨歌(四)(1 / 2)

番外:長恨歌(四)

憐月還沒有走到院子門口,就停下了腳步。因為秦世博已經從院門走了進來。一身銀色的輕甲,內襯藍底的戰袍,剛剛好映地他那雙深藍色的眸子滿是輕狂,明朗得刺傷了憐月的眼睛。

心中刀剜得一樣難受,憐月愈發清楚,自己果然已經愛上了秦世博。不料自己的命格竟然如此荒唐。那麼多男子幾乎踢破了門檻,她都看不上眼。偏偏看上了隻見過兩麵的他。而他卻偏偏是個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

“公主殿下,”走到院門口,秦世博便吩咐手下的兵士留在門外獨自走到了院內,向憐月行了一禮,“請移駕到臣下府內。”

憐月向旁邊閃避了一步,以示不受秦世博的禮數,冷笑道:“不敢。連父王都已成了秦將軍的階下囚,秦將軍怎麼還自稱臣下?父王對秦將軍信賴有加,不想秦將軍居然是包藏禍心的小人。如今,憐月的命在將軍手裏,去哪裏,還不都得聽從將軍的吩咐?”

秦世博沒有答話,隻是側身是以憐月出門。

憐月卻仍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還請秦將軍答應我一件事情。”

“公主請說。”

“宮中的侍女隨在我身邊多年,並沒有犯什麼不可饒恕的過錯。我希望秦將軍不要為難她們,放她們出宮去吧。”

秦世博的聲音極為平靜,回答也很簡短:“好。我答應你。”

憐月實在不明白,做為一個以下犯上的亂臣賊子,秦世博怎麼能夠如此平靜。還是說,他天生反骨,不懂得身為臣子應該忠君報國?

有人說過,愛有幾分,恨就有幾分。麵對現在的秦世博,憐月心中的愛慕翻漿上來,已經變成了怒火。邁步走過秦世博麵前時,憐月假裝一個踉蹌,似乎被地上的石頭絆了一下,向地上摔了下去。秦世博急忙伸手上前攙扶。趁這個機會,憐月拔出了藏在衣袖中的短劍,朝秦世博的心口刺了過去。

不知是因為沒有任何武功底子,還是因為心軟下不了手,憐月的短劍並沒有刺進秦世博的胸膛。劍尖離秦世博的胸口還有半尺遠,就被秦世博徒手攥住了劍刃。

瞬息之間,兩個人之間,就變成了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秦世博一手握著劍刃,另一隻手攬著憐月的纖腰。憐月的一隻手握著劍柄,另一隻手則伏在秦世博的胸口。兩個人的臉相聚不足一尺,可以極其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呼吸。秦世博的鮮血順著劍刃流下,流到了憐月的手上。憐月的手在抖,卻沒有鬆開劍柄。

“你想殺我?”秦世博的話雖然是問話,語氣中卻不帶一絲驚訝。

“怎麼,我不應該殺你?”憐月也沒有顯出慌亂。拔出短劍之前,她就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一劍刺出,若是失手了,秦世博自然不會容她活下去。就算僥幸得手了,她也沒打算再活下去。自己了結性命總比受院外那些士兵淩辱來得簡單。

秦世博嘴角掛上了一絲慣有的不屑笑容:“你覺得,你能殺得了我?”

憐月不再搭腔。事實已經證明,她殺不了秦世博。現在再說什麼覺不覺得,又有什麼用?

“手抖成這個樣子,還想殺人?”秦世博手握劍刃,向外一帶,輕易的就將短劍從憐月手中奪了過去,隨手甩出,插入院牆,直沒劍柄。

看著秦世博鮮血淋漓的左手,憐月胃裏說不出得難受,頭一陣發昏,急忙側開了頭。這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暈血。而且,不暈自己的血,隻暈別人的血。

秦世博似乎也發現憐月暈血。微微眯起眼睛,伸手在憐月白玉雕琢般的臉龐上輕輕抹出了一道血痕:“我的命,你若想要,給你也無妨。隻是,現在還不行。”

憐月本以為秦世博會一怒之下殺了自己。聽他說了這樣幾句話,反而摸不透的的心思。抬起頭,就看到他深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變幻莫測的光芒,唇邊那抹不屑的笑容,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

“少爺,你何必這樣苦著自己呢?”秦媽用繃帶一圈圈地替秦世博纏好手上的傷口,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順興王昏庸無道,鬧得民不聊生。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沒什麼氣數了。少爺你帶頭謀反,是為了保住憐月公主的性命,免得她橫死在暴民的亂刃之下。這些,你為什麼不對憐月公主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