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勉強一笑,麵容上很疲憊,眼神卻很清澈。
“你恢複意識了?”京樂春水那張平日玩世不恭的臉上,現在滿是嚴肅。
“隻是現在而已。”雲和又喘熄起來,她麵容痛苦的將那股搶奪她身體的力量奮力壓了下去,已經全身無力倒在樹上。
她看著麵前二人,眼神露出懇求:“抱歉,我有個請求,請二位務必答應我!”
“請講。”能讓她在這種關頭露出這種慎重的模樣,可想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若是我失去理智,請殺了我。”
所有人震驚看著她。
雲和的眼中露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絕之意,她的驕傲決不讓她如此屈辱的死去。
“雲和。”京樂春水眼中流露出不忍,“別這樣,我們都知道你是不得已……”
“我朽木雲和一生,坦坦蕩蕩,決不虧於朽木家的教導,也絕不會辜負朽木家的名譽。錯誤已經發生,必須在更加嚴重之前製止住,而不是妄想逃避責任。”雲和說一句話喘一句,最後一句幹脆是吼出來的,“春水先生,請讓人把白哉叫過來!快!”
可是下一秒,她的眼睛猛地瞪大,她死死盯著那個從他們身後走出來的身影,嘶吼聲從喉嚨裏嘶啞著出來,帶著刻骨銘心的恨意:“藍染!”
可是藍染看著她,既驚訝又心急。
“快!快攔住她!”旁邊又有人在大吼,可是雲和眼睛一閉,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
雲和又掉落到內心世界,她冷冷看著麵前這個笑的惡毒又張揚的惡雲和,立刻拉開一段距離:“剛才還沒打夠麼?”
惡雲和雙手持刀,眼中透露出一絲瘋狂,她的頭發已經全亂了,眼中射出惡毒的紅光,整個人看上去完全瘋魔了:“朽木雲和,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瘋子!”雲和往她啐了一口。
“朽木雲和,你以為你是什麼好人?”惡雲和仰天大笑,她的目光中幾乎淬上了毒液。
雲和冷笑。
“你敢說,你就沒有險惡的想法過?你不是恨那兩家恨得欲死?你不是恨藍染對你的陷害?你不是恨那頭殺害了你父親的虛?你多冷漠無情啊,你明明知道那個人對你的感情,卻從不回應他,像看小醜一般將他耍的團團轉……”惡雲和笑得多得意。
雲和的眼睛微微眯起,她握住刀柄的手漸漸握緊,指骨發白,眼中洶湧澎湃。
“我的事,不用你來評價!”
“怎麼可能避開我?你要知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看上去有多麼美好高貴,可是你內心的險惡構成了我!是你造就了我!是你造就我的!”她的聲音尖銳又刺耳,直刺得人臉色發白。
雲和臉色更白,像失去所有血色一般,她的腦中不停回蕩著她的最後一句“是你造就了我”,卻無法否決什麼。
過了良久,她抬起頭,卻眼神愈發堅定。
“事到如今,你還在堅持什麼呢?”
“你被我拖累,我無法否認。”雲和的聲音含上一絲嘶啞,她反手握刀,全身像繃緊的線,一觸即發。
“給我從她的身體裏滾出來!”
————————————————————
朽木白哉趕到的時候,雲和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死死抓住刀,才不使自己倒下,一隻眼中還是純正的黑色,另一隻眼卻交織變幻著邪惡的猩紅。她的臉色非常痛苦,也非常痛快,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神色出現在同一張麵容上,已是詭異非常。白色的羽織上全是血,染紅了一切。
藍染站在她對麵,用手持刀對立。雲和死死盯著他,眼中滿是刻骨銘心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