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結婚了。”顧淮南親手取下裙子疊放入禮盒中留下一個地址差人送過去然後匆匆離開,留下幾個店員麵麵相視一臉茫然:隻知道老板在談戀愛,什麼時候竟然把婚姻大事都搞定了?不過那個“未來婆婆”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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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南那日提出在家裏過生日葉錦然當時就猜到她是有目的的,究竟是什麼目的,他始終不得而知。

其實她的生日宴很隨意,沒有安排任何勞民傷財的節目,隻在葉家後院架起炭火露天烤肉,一群人圍坐著吃喝玩樂。葉錦然是個極好相處的人,看上去永遠都那麼好脾氣,以至於顧淮南和朋友們在他麵前也越發大膽起來。

“葉爸爸年輕時肯定是個少女殺手級的爺們,追您的漂亮小姑娘不少吧?”景旭最放肆,甚至開起他的玩笑,在大家哄笑時衝顧淮南挑挑眉。

顧淮南悄悄豎起大拇指,把烤好的兩隻雞翅膀遞給葉錦然。“說一說您的光榮史讓景旭他們開開眼,省得他們一天天心高氣傲的認為自己天下第一帥。”

景旭從她手裏不客氣的搶過一個雞翅膀,嘴上卻謙虛。“有葉哥在,我敢說自己第一麼?還不被你一巴掌拍死?”

雞翅還沒送到嘴裏,就覺得有人在桌子下麵踢了他一腳,景旭是個多聰明的人,輕咳一聲慢條斯理補充道。“其實吧,我們南姐平時是個挺溫柔的姑娘,不過她是個特護短的人,隻要是自己人就不許別人說一句不是,讓她聽到半句不中聽的話都跟你瞪眼睛,唉我說南姐,葉哥不短吧?”

景旭話裏有話,在座的人早習慣了他說話沒譜,一聽就知道他在暗指什麼,跟著拍手拍桌子的起哄。顧淮南小臉通紅,想罵不能罵,想打不能打,就為了努力在葉錦然麵前保持好形象。“牛肉沒了,我去拿。”說完瞪一眼景旭躲進屋裏。

景旭就是看出她這點小心思才要故意逗她,才不管等席散了自己會不會遭到她的打擊報複。

葉錦然自然也明白他的話,低低的笑起來。“你們認識很多年了吧?”

“打小就認識,小時候沒少幫我打架,南姐是我們那片的這個,別人輕易不敢惹,惹急了真會跟你動手的。”他豎起大拇指,誇張的撇撇嘴,話鋒隨後一轉。“不過,她是個好女人,認準了誰不撞南牆不回頭,葉哥要好好對她,我們南姐可是有娘家人的。”

他說得有幾分意味深長,葉錦然含笑,喝他碰碰杯。“我兒子我了解,不會虧待南南的。”

景旭笑的開心,一口將一大杯的紮啤喝的一滴不剩。“我的南姐我也了解,不會虧待葉哥的。”

雖然今天是顧淮南的生日,但她是遺憾的。

葉錫尚有任務不能回來,餘金金這個死丫頭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幾天找不到人,但最最遺憾的是還有另一個人和她一樣是今天的生日——顧淮西。

顧淮西給她打過電話讓她顧家,可是顧淮南知道自己回去一定免不了和顧銘哲針鋒相對破壞了好氣氛,索性推脫了。如果自己是那個家裏不受歡迎的人,她又何必回去給大家找不自在?在葉家有愛她的人在乎她的人,不是比那個冷冰冰的顧家要好千倍?

顧淮南對著瑩瑩燭光,雙手合十放在胸`前自我催眠著:不是每對雙胞胎都形影不離,像她和顧淮西之間從懂事起就開始隔著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似乎隻有在還尚在母體的時候才是彼此最為親密的時候,隻可惜永遠回不去。

越是這樣想心裏就越是難受,顧淮南吹滅蠟燭,揉了揉眼睛趁機擦掉即將掉出的眼淚。景旭打趣,“喲,祈求什麼呢把自己都要搞哭了?不就是葉哥沒給你過生日麼?看把你委屈的。”

顧淮南沒和他一般見識,開始分蛋糕。大家正玩得熱鬧,忽然聽見前院隱隱傳來車子的響聲。“該不會是葉哥回來了吧?”景旭興奮的擊掌,猴子似的奔過去一探究竟。

很快景旭折回,表情有點神秘,給了她一個“你肯定猜不到是誰來了”的眼神。和顧淮南想的一樣,來人不是葉錫尚,而是對她來說想見卻不知如何相處的人。

顧淮西挽著顧銘哲的手臂走進來,由他介紹著和葉錦然打過招呼,心有靈犀般的麵對顧淮南所在的方向走過來。怕她摔著顧淮南忙過去牽著她的手回到桌旁,把一塊兒完好的蛋糕切了一小口喂到她嘴邊。“來,你愛吃的草莓味。”

她一定不會知道,顧淮南在沒有她參與的每個生日的蛋糕都是她愛吃的草莓味。很小時候顧淮南也曾這樣喂過妹妹吃蛋糕,然後惡作劇的把奶油抹了她一臉,自己在一旁笑的打滾,顧淮西抹了臉上的奶油裹著手指也咯咯的笑,隻是比她文靜許多,而如今她們早已過了對彼此毫無芥蒂的幼稚年紀。

顧淮南及時從回憶中抽身,拿出一份早就為她準備好的禮物。“生日快樂小西。”

顧淮西揚唇一笑。“生日快樂。”她從小包裏取出兩份包裝好的禮物遞給她,“圓盒的我給你的,方盒的是爸媽給你的,媽在外地演出回不來,裏麵有她的祝福錄音,你回去聽。”

兩人一起生日的次數屈指可數,那時顧銘哲和宣蓉帶著顧淮西在其他城市工作生活,不是每年生日都能有時間回來給她慶祝,隻有寄回禮物和一份錄音,錄音內容大致相同,千篇一律的祝福與叮囑,叮囑她的學習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