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尚趕到醫院竟看見這女人失魂落魄的站在大門口,立即脫了外套給她穿上。她光著腳,葉錫尚隻好打橫抱起,將她送回病房。

顧淮南一連昏迷了幾天幾夜,醒來後整個人毫無生氣。她身體情況沒有大礙,已經沒有理由一直留在醫院。出院那天,葉錫尚問她的住處,顧淮南第一次開口和他說話。“為什麼要救我……”

葉錫尚沉默片刻:“本能。”

“我會恨你的。”她自言自語般呢喃,葉錫尚隻當她說胡話。本想送她回家,她卻隻說自己沒有家,萬般無奈下,葉錫尚臨時租了間房子給她住。他以為過一段時間她會清醒過來,一星期後房東打電話說一直沒見過她出來,懷疑她出了事。

如果不是這個電話,顧淮南或許真的就死了那個屋子裏。葉錫尚去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麵頰消瘦形容枯槁也不為過……

如何救活一個根本不想活的人,葉錫尚沒有語言去安慰她激勵她,隻采用強迫手段逼她進食。

顧淮南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是幹什麼的,那雙大手隨便按在她身上什麼穴位之上,就會痛得她無法忍受的尖叫,然後他就會趁機把食物硬塞到她嘴裏,捂住口鼻隻等她別無選擇把食物咽下去。

為了不讓顧淮南在他不在的時候做出什麼危險的事,葉錫尚把她牢牢的綁在床-上,嘴裏塞著幹淨的毛巾,以防她咬舌自盡,等他下班回來再喂她食物。

他找護工來給她洗澡,聲稱她精神不好,怕傷了人捆住手腳限製自由。

就這麼過了一個多月,顧淮南慢慢的變乖了,不再像以前那般抗拒,但她依舊不肯說話。  葉錫尚把食物端到她麵前,顧淮南就會抬眼看他,像隻乖順的寵物。

那天她終於開口說話,問他的名字。

“葉錫尚。”他沒有隱瞞,告訴了她,哪裏知道顧淮南再看他時的眼神,那一瞬間竟像是要把他咬碎一般的恨。

兩個月後,葉錫尚在她眼裏已經看不到尋死的跡象,便放了她自由。顧淮南臨走前要了他的聯絡方式,沒有說謝謝,也沒有說再見。

之後的一個深夜,他接到她的電話。那是顧淮南第一次主動來找他,她小狗似的蹲在大門外的樣子他記得很清楚。

“你結婚了嗎?”她問他。

“沒有。”

“你有對象了嗎?”顧淮南又問,葉錫尚搖頭。

顧淮南表情認真的看他。“你娶我吧。”

葉錫尚把她拉起來,確定她沒喝酒,長久的沉吟過後,隻說了一句話。“你考慮清楚,我是軍人,一旦結婚,就不會主動離婚。”

顧淮南點點頭,“我隻有一個要求,越快越好,你明天就——不,今晚就寫結婚報告,行嗎?”

他們那時對彼此的了解僅有一個名字,可葉錫尚篤定的表情讓顧淮南產生一種錯覺:對這樁婚姻他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雖然聽上去有點可笑。

拿到結婚證那天,顧淮南帶著簡單的行李搬進葉錫尚的家,這房子是他用最快的速度為結婚準備的新房。新房隻添置了最基本的家具,所以顯得格外的空曠。

葉錫尚把一個皮夾子和一串鑰匙一起交到她手上,顧淮南猜到那皮夾子裏裝的大概是他的老婆本。

“所有卡和存折的密碼我已經去改過了,是我們兩個人的生日,平時想買什麼東西可以用第一張卡裏的錢,數額大的話用第二張卡,不用請示。家門的鑰匙是最大的那個,小一號的是樓下信箱鑰匙,最後那個是車庫的,家裏水電氣你不用管,足夠用幾年,網線也接好了。”

顧淮南安安靜靜聽他交代這些事,這恐怕是當時兩人相識後她聽過這個男人說的最長的一段話,她隻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不想辦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