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懷裏居然有一瞬間的失神。
這個懷抱,在這個時刻,竟然有著別樣的溫暖。
不同於十二年前田嘉的單薄,不同於十二年後唐嘉的不安,……這是屬於她這一生中唯一愛過的一個男人的懷抱。
這一個擁抱,讓她失神,也在半晌回過神後,驚愕。
她猛地推開他。
這個擁抱,不代表原諒。
什麼都不能代表!
她驚慌失措的站起身,奪門而逃。
時間一天天過去。
日子過的似乎十分平靜。
一家三口。
她買菜,做飯,做家務。
白天,他忙的幾乎不見人影。
江玉秀的工作雖不忙碌,卻也不清閑。
唯一的大閑人,就是雷若。
她的合同關係一直保留在Woson,所以,她也無法找新的工作,自然也沒法返回省城,開始她所謂新的生活。
偶爾鼓起勇氣催唐嘉,他都以過一段時間去上海一起處理為由搪塞過去。
真是搞不懂的一個男人。
“小若,過來!”唐嘉抱著他的筆記本在房間裏喊。
雷若撇撇嘴,但還是乖乖的走過去。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作為家裏唯一一個被迫“失業”的人,她的地位和歐巴桑也沒有兩樣。
“幹嘛?”
唐嘉微笑著指著一封郵件,“喬飛的邀請函。說是要辦一個初中的同學聚會,現在人都召集的差不多了。誒,一起去吧!”
雷若嗤笑,“去什麼去,要去你去!”
“這是你們一班的聚會誒!我這個六班都厚著臉皮去了,你幹嘛不去?!”
“那你代替好了,反正我不去!”
唐嘉歎口氣,又衝著客廳喊,“阿姨,小若說她不願意陪我去參加初中同學聚會!”
江玉秀聞聲走過來,看了看郵件,笑道,“小若,你又沒什麼事,幹嘛不去?整天悶在家裏不怕悶壞啊!”
說完,轉身又走了出去,繼續看她的長篇電視劇。
雷若欲哭無淚。
這個家裏,她的地位怎麼降到了前所未有的水準了?!
太可悲了!
聚會,被喬飛安排在初中旁邊的一家酒店。
十二年沒見,這個城市變了樣。城裏的人,也大多變了樣。
沒有雷若原本擔心的七嘴八舌的詢問,大家都像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一般的敘舊,說說近況,談談人生計劃,然後,喝酒,劃拳。
酒喝多了,自然就不能開車回家。
兩個人應喬飛的邀請,住進了他的家。
還是那片別墅社區。
夏天的夜裏,酒足飯飽,最適合的,就是散步。
同樣的社區,兩個人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一踏進這片區域,兩個人都變得沉默。
不知不覺的,腳步收到某種牽引,終於,在那個秋千前,停下。
那個秋千,早已經換過。變得時髦而漂亮。
秋千正對著的,是雷若的家。
秋千斜對著的,是唐嘉的家。
雷若坐上秋千,頭,靠在吊繩上,輕輕的晃動著身子。
唐嘉走過來,柔聲道,“坐好。”
秋千,蕩起。
裙角飛揚。恍若隔世。讓人怔忡。
那個熱戀的短暫歲月裏,他們曾經分享過那麼多美好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