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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裸著足奔跑在長長的回廊上,淩亂的風吹動著我的長發,顯得狼狽不堪,我突然覺得害怕,隻能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抖。
就要到達前殿殿門時,我隻顧著奔跑,卻沒想撞到了人。
“對不起。”我趔趄著從地上爬起來,準備繼續拔腳而去,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攔了下來。
抬頭,竟對上軒轅澈溫暖的臉龐。
那一瞬,我好像溺水之人抓到了唯一的浮木一般,扯住他的袖子,語不成句的說,“救他……一定……如果不是我,他就不會做這種事……”
“挽歌,挽歌,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他輕輕的拍著我的背,像是安撫著一隻受了驚嚇的貓,然後執了我的手,直直走向那殿門,輕聲道,“我在,有我在。”
推開殿門,對上五雙神色迥異的眸子。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死了,又有何妨?
皇帝軒轅巒正坐在龍椅上,滿臉怒色。奕王立在一邊,麵色陰沉。而跪在大殿正中的段子言看到我進來,眸子豁然睜大,聲音沙啞的叫我,“娘子……”
我突然就鬆了扯住的軒轅澈的衣袖,直直的撲過去。我想抱住他,狠狠的咬他一口,我想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傻,我想抽他,抽到他後悔了為止……
可是一柄亮晃晃的刀直指我的喉嚨,迫使我停住了腳步,是立在段子言身邊的一位玄色勁裝的男子。他散亂的著黑發,臉上的表情很溫和,但是眸子裏散發的光,卻冷得讓人忍不住打顫。而另一雙眸子的主人也是玄色勁裝的男子,隻不過他發絲束了起來,垂著眸子,分辨不清神色,隻是攢住段子言肩膀的手,看起來十分有力。
“挽歌姑娘已嫁為人婦?”皇上的臉色隨著段子言的話語和我的動作,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回皇上,挽歌確是與段子言從小結親,但仍未成婚。”我跪在地上,足尖冰涼,“求皇上看在挽歌盡心盡力為皇上唱曲的事上,能網開一麵,放過他。”
“他可是要刺殺孤!”皇上大怒,拍著龍椅叫囂起來,“沒想到孤竟然留了個刺客在身邊!”
“父皇,請聽兒臣一言。”軒轅澈趕忙跪下,“段公子一定是太過衝動,還望父皇明察秋毫,能給他一次機會。”
“未必吧?”一旁的奕王突然陰沉的發話了,對著皇上拱了拱手,“皇兄,臣弟認為留在宮中的此三人身份不明,行蹤詭異,這次的刺殺行徑不像是太過衝動,倒像是有過謀劃。”
形勢一下子變得對我們更加不利,真是沒想到奕王竟然會火上澆油,老娘和他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出來攪和什麼呀!
“莫然,洛侯,孤想聽聽你們的看法。”皇上臉色又變冷了幾分,眼神不停地掃視著跪在地上的我們,搞得我冷汗開始一層層細密的冒了出來。
散發男子單膝跪地,平穩答道,“回皇上,洛侯認為,段公子的武功實力比卑職更勝一籌,若沒有和莫然的聯手,怕也擒不住他。”
“回皇上,卑職自認單打獨鬥,未必是段公子的對手。”另一束發男子也單膝跪地,停頓一下,又淡淡道,“而且,卑職覺得,段公子的武功招數……”
那個莫然說到這裏,我的手心已經滑膩的全部是汗了。如果他們能認出段子言的武功招數,那麼是不是段子言第一殺手“炎”的身份就要暴露了?後果,難以設想……
“父皇!段公子的確曾得高人傳授武功,但這也不能斷定他是有心要刺殺父皇的啊!一定是聽說父皇要招挽歌姑娘侍寢,所以才……”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依本王看,這段子言分明是有人指使,專門來刺殺皇兄的!”奕王又跳出來攪和,“而且,說不定挽歌姑娘還有花公子,都是同謀!”
如果我的腦袋是鋼筋做的,現在我一定要跳起來去撕了軒轅奕的嘴!他說出來的都是狗屁!什麼叫有人指使?什麼叫都是同謀?我倒想問問他了,如果他老婆要被招去侍寢,他急不急?他來來滴,坐著拉屎不腿疼!
“皇上!娘子什麼都不知道,不關她的事。”一直沉默的段子言突然開口說道,“如今能被皇上的兩位暗影製住,段某無話可說,要我的項上人頭,隻管拿了去!不必為難娘子和花公子!”
我氣啊,氣的手都抖了!所以突然站起來衝到段子言眼前,揚起手給了他一拳,大吼道,“你有病啊?你又不是真的被指使去刺殺,說那些胡話幹什麼?氣死老娘了!”
由於我的動作過快,以至於那兩位暗影大哥隻有張大了嘴吃驚的份,愣是沒攔住我。
又由於我的話太粗俗,以至於所有人,當然是除了段子言和軒轅澈,都一時間思維短路,一片寂靜。
“娘子……”段子言輕聲呢喃,又別過臉去不肯看我,“對不起……”
“對不起個頭,你至於為了我侍寢的事兒搞刺殺麼?侍個寢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就當獻身祖國好了!可你要是死了……”我一開始還吼的底氣十足,然後到後麵,卻越來越無力,“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
段子言忽然無賴的笑了,然後輕聲歎了口氣,“有娘子如此記掛我,死了,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