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糾結著,倘若貞潔如此重要,那麼我和妖之間發生的關係,該怎麼開口對段子言說呢?而且,就算我能有勇氣說出來,段子言會不介意嗎?

這一刻心裏突然就想到了嫁娶,假如現在嫁了妖,會不會也算是一個好結果?

但我真的可以不去想段子言的感受嗎?他和之前那個夏挽歌的感情怕是不淺,而對我的保護和愛又濃的讓我實在移不開眼去,如此,我真的可以為了自己和妖而自私的傷了他嗎?

還是說我根本就是個貪心的人,不到兩人都拋下我之時,永遠都不會明白我最需要的是誰?

想來想去,這一連串的反問竟都沒有結果,心裏充斥著煩躁。於是收回腳穿好鞋襪起身,連連打了嗬欠,“前輩,天色晚了,還是早早歇著吧,明天你還要閉關呢。”

“也好。”慕海棠也起了身來,飄渺的白色紗衣在涼風中微微舞動,“奕王還沒有抓到,也就是說我們都不是安全的,我閉關的這幾天你們千萬守好那竹屋。”

“知道,等美人前輩出關了,我們再下山去轉轉。”

我是個守信的人,所以這半個月哪怕快憋死在山上了,也還是乖乖的每天陪妖研藥,或者看段子言練功,絕沒離開百鳴山半步。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製造了一場意外

當然,日子太平淡的話,總歸是不好的。所以,我很不小心的製造了一場意外。

起因是我準備做燒烤,喊了段子言用他的烈焰掌,他卻撇撇嘴不肯,“娘子,在這樣下去,我這一身內力恐怕就要讓你做飯全使喚光了。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是不是向著花曜,想盡了法子消耗我內力?不,肯定是花曜授意你這麼做的……”

聽著他在那邊自己揣測的帶勁,我真是無語至極。罷了罷了,偶爾用一下炭火燒烤也是不錯的,所以便拉了一旁倚在門框上調笑的妖出門拾木柴,然後燒成木炭。

木柴滿山都是,但是能製成木炭的上好木柴就要細細的找了,大部分是取一些枝繁葉茂大樹的側枝,那種已經枯掉的樹枝是不行的,所以還是要靠段子言的掌力來折樹枝。

恩,總的來說,老娘不是一個會為他節省內力的人。

劈樹枝用的內力相比於烈焰掌倒是九牛一毛,所以段子言也沒什麼怨言,隻不過他要劈樹枝還一定要拉了妖一起,說什麼這樣才算公平。

等抱了一堆木柴回到我身邊時,我才注意到這兩個人身上的袍子都被‘刮’壞了不少,注意,這絕對不是那些樹枝能夠造成的傷害,看樣子應該是背著我又交手去了。

沒辦法,這就是老娘的魅力啊!我不禁再一次的深深感歎!

回歸正題,我抖抖手抖抖腳,開始燒木柴了。段子言百無聊賴的在一邊打坐行功恢複內力,妖則從腰飾上摸索出幾根銀針,刺入一些瓶瓶罐罐,不斷觀察著。

我不得不說,段子言一看就有大俠的風範啊,妖的確也有醫仙的風範啊,不過我呢?算是燒炭人的風範?

正這麼想著,手底下走了神,本來握著的細鐵鉤就如此脫了手,直直的掉進了正旺的火堆!好死不死的是,這個火堆此時正是熱氣暴漲,細鐵鉤被熱氣一拱,竟然像是被彈起來一般,有直直的反射了回來!

根據我多年研究物理學軌道的經驗表明,這跟細鐵鉤的反射方向在不受外力作用的情況下,目的地應該是我的雙眼……

難道,我注定不能逃脫當瞎子的命運?不管是半瞎還是全瞎?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段子言已經注意到了氣流的不對勁,猛地睜開眸子,大叫一聲“娘子!”,然後堪堪撲過來就要伸手去抓那細鐵鉤,可惜的是,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伸出的手再快,離那細鐵鉤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而我,仍舊傻在原地。

老娘就是如此神奇的一個人,在明知道逃不開的情況下,不會做無謂的閃躲,因為我知道,慌不擇路的情況下,結果會越閃越爛。我真的怕我一閃,那細鐵鉤不是毀了我一雙眼,而是直接毀了我的命。

但是眼見那細鐵鉤近在眼前,一枚銀針卻飛了過來,叮的一聲,微撞了細鐵鉤一下。雖然不足以使它停止或者完全改變方向不對我造成威脅,但是對妖來說,這個延遲和方向略變已經足夠了。

“挽……唔……”一聲驚歎剛出口一半就換成了強忍的痛楚低吟聲。妖此時的姿勢是半跪著的,正對著我,背對著細鐵鉤飛馳而來的方向。他在擲出銀針的同時,毫不遲疑的憑借出色的移動能力,擋在了我的麵前。

沒錯,他正是雙手護了我在懷裏,而自己承受了那滾燙的細鐵鉤紮入血肉之中。

我一時錯愕,竟然沒有動作,隻能抬起被他緊緊擁在胸口的臉,看著他漸漸白的可怕的臉色。他還在笑著,仿佛是慶幸我沒事,但是這笑卻脆弱的仿佛隨時都會逝去!

“花曜!”段子言大喊後衝過來,動作看起來粗魯,但實則輕柔的把妖扶著背朝上躺著,然後鎮定的問道,“有事沒有?插進了後肋的位置要怎麼拔出來?找姨娘?”

“呼……呼……來不及的……你用刀子……準備……止血藥……金瘡藥……”妖說話已然斷斷續續,我看到他額間的汗珠滾落在塵土中,猶如我現在臉上不停滴落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