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在外頭招呼了一聲她就關門出去了。葉綰綰抹了抹眼睛,終於鼓起勇氣,重新站在了陽台上。
歐致東還在那裏,麵前站著紀希希。就這樣麵對麵站了不多時,希希轉身要走,歐致東一把拉住了她,不顧手中的花散在了地上,隻是緊緊拉住了她不放。
希希突然急躁了起來,使勁甩開了他。那一甩,甩的歐致東怔在了當地,也甩碎了葉綰綰的心。如同地上散落的紅玫瑰,一朵一朵胡亂鋪著,卻是刺目的很。希希扭頭走了,隻留的歐致東落寞的身影依舊停在方才那個姿勢,頭低了下來,望著地上的滿目瘡痍。
葉綰綰覺得眼淚又要流下來了。她不忍心,不忍心歐致東遭受這般的糟踐,不忍心看到他這般狼狽而落寞,不忍心看到他潔白的衣衫停留在那片刺目的紅綠之間。
隻是不忍心。
於是她衝了下去。一把拉起依舊怔在當地的歐致東,往校外跑去。
歐致東不防之間被她拉了胳膊,也跌跌撞撞跟她跑了幾步。但很快他就停了腳步,反而揪了葉綰綰:“葉綰綰?”
葉綰綰也停了腳步,回頭盯著他不說話。
他自嘲的笑:“都被你看到了是吧?我可真失敗……”
話未說完,就被她高聲打斷:“歐致東!你要是因為這樣就自暴自棄,算我看錯了你!”一貫柔弱的她罕見這般激動大聲,讓歐致東不禁奇怪的望過來。她漲紅了臉,在他的注視下不好意思起來,也不再有方才的勇氣,怯怯諾諾:“我隻是……隻是……”
歐致東卻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我知道。謝謝你葉綰綰。”
後來他們倆已經很相熟很相熟的時候,歐致東曾經笑著談起過那個時候的葉綰綰。憋的一張臉通紅,可笑又可愛。
葉綰綰不屑的瞥他,卻不說話。
那個時候的葉綰綰,是多麼多麼的膽小而執拗。執拗的愛著歐致東,卻從來不敢告訴他,她愛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敗在紀希希手下,然後走馬觀花似的換女朋友。
即使是後來很熟悉很熟的時候,也不過是會在他失意的時候默默無言的陪他出去喝酒。葉綰綰的酒量就是在那個時候練出來的,為了保證和歐致東一起喝酒的時候能不醉,她甚至刻意練習過。
於是後來有一次和傅燼陽一起出去,看傅燼陽被他的那幫狐朋狗友灌的不成樣子,終於忍不住替他擋酒。於是傅燼陽看著葉綰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卻紋絲不動,忍不住湊到她眼前端詳她:“嘿葉綰綰,沒發現你還深藏不露。”
她心裏煩躁,一把推開傅燼陽:“別鬧,一邊兒好好待著去。”
傅燼陽果然不再鬧,迷迷糊糊的去旁邊休息,胡亂揮著手,嘴裏招呼著:“找我的啊,找我的,都去找葉綰綰。”
她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隻好硬扛了下來。
也不曉得那天究竟喝了多少酒,她竟然醉了。當初她陪歐致東出去喝酒,能一口氣喝大半瓶白酒卻麵不改色,在歐致東喝到稀裏糊塗的時候,自己還能保持足夠的清醒打車回學校。
果然,酒量不練,也是會走下坡路的。她淚眼滂沱,坐在傅燼陽的車後座上掩麵。傅燼陽此時酒已醒了大半,從前頭的駕駛席轉頭看她。她揮手:“快走快走。”
傅燼陽卻下了車,拉開她這邊的車門:“葉綰綰你喝多了?”
她煩亂,又迷迷糊糊,依舊以手撐著額,講話吞吞吐吐:“有點。我回去睡一覺就好。”
他不依不饒,硬是掰開了她的雙手,望著滿麵的淚水慌了手腳。葉綰綰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卻極力要露出微笑來,欲蓋彌彰卻終是淚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