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豹俐落的清洗好他腳上的傷口,然後替他擦上藥膏,再把他壓向床,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睡吧,我不鬧你了!」拍拍蓋了被子的胸口。
揚羽不吭聲,突然間,他瞥見雷豹也是打著赤腳,似乎剛剛也是光著腳追著走的,他的上身冰冷冷的,想必腳上也是,可他卻是先幫揚羽處理傷口,想到這裏,突然有一種不知道該如何言喻的感覺在他心裏泛開,揚羽轉過頭,朝著另一個方向,閉上眼睛。
雷豹看他終於安分睡下,才坐下來處理自己的傷口,他剛剛也是光著腳走出去的,跟著揚羽又發脾氣到處亂走,讓他也跟著他走,哪裏有空去穿上鞋子!沾著冰水清洗傷口,再塗上藥膏,然後才爬上床,鑽進被子。大手攬過揚羽的腰際,摟著他,心口貼著他的背,就這樣閉上眼睛睡了。
一陣冰冷透過衣服傳到他的身體,揚羽微睜開眼,想掙脫,可那家夥鐵定不罷休,罷了,這一夜夠折騰了,隻想睡了去,再也管不的那麼多了!
***
心裏頭,有個地方漸漸的改變了,本來以為就是那樣的事情,也不再是那樣了。
那一年,當師父在遍地死屍中將瀕死的他救起,他便跟過去斷了,現下的他,命是師父給的,名字也是師父給他,他也隻為他的師父而活,為著師父所派下的任務而努力,人的情感、喜怒哀樂,都不存在他的身體裏。
這些早就認定了的事情,卻在這一趟的任務中,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一個跟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無禮的侵入他的生命,甚至,也開始影響了他。
『你叫什麼名字?』
一身白衣的莫言,站在遍地橫陳的屍體中,顯得格外的突兀。他看著一個眼睛無神,盯著一個早就斷氣的婦人看的孩子問。
孩子的身上滿是血汙,原來質料相當好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像塊破布一樣掛在他身上。他對莫言的話彷若未聞,還是瞧著那婦人。
莫言在他身邊蹲下,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他是你娘?』
孩子的眼神空洞,看起來就像是遭受過大的驚嚇,而變的癡呆的模樣。
莫言鬆開手,孩子的臉又垂下了,沉吟了會兒,突地出手在孩子身上點了兩個穴道,那小小的身體便癱軟,昏厥過去。
彎腰抱起孩子,將他帶到馬上,牽著馬,莫言繼續往北方走。
莫言救了孩子,但由於驚嚇過度,孩子始終無法言語,空洞的眼神,看得出他仍然深陷於那日的地獄中。
他不吃不喝的,本來就瘦小的身體,越來越瘦,雖然身上的傷都痊愈了,但氣色卻越來越不好,幾至奄奄一息的地步。
有一天,莫言收了一個人的錢,準備替他殺人,剛剛好,那個人恰巧帶了大腹便便的妻子去上香,莫言牽著孩子伺機而動,那將被殺的人,牽著自己的妻子,旁邊跟著管家仆人,威風凜凜的招搖過市,一個帶了一個男孩子的乞丐婆跟他乞討點東西果腹,但是那人非但不給他,還教身邊的保鏢狠狠痛打那乞丐婆一頓,乞丐婆被打的頭破血流,幾乎斷氣,身邊的男孩子哭的聲嘶力竭,他太小了,小小的拳頭根本沒辦法幫他娘報仇,痛苦的隻能趴在他XX的身體上痛哭。
旁邊看著的人也都不敢吭氣,他們比不過財大氣粗的惡人,除了暗地裏為那乞丐婆歎氣,他們也都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