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心了!”雲茯苓虛假的笑道,目光淩厲地落在白蘇帶來的東西上,隻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吧!
她還記得白蘇那日對她說過的話,她說她能懷上龍子全都是她的功勞,而她讓她懷上孩子目的隻是為了讓她親身體會一下失去骨血的痛!
毫無疑問的,這樣的狠毒無人能及,製造了一條性命,隻是為了報複!
白蘇的狠的確讓她開始覺得害怕,所以自那日後她食不安寢,就怕一不小心被她給害了!
雲茯苓噙著淺笑,先是猶疑地看了眼麵前的那碗補湯,而後,視線落在那碟酸梅上,然後,看了白蘇一眼,便伸出纖指往那小碟上的酸梅拈了一顆,慢條斯理的送到嘴邊……
眼看酸梅已經抵上唇瓣,白蘇一顆心也跟著揪緊,她知道雲茯苓一定會以為她會把落子藥下在補湯裏,所以她偏偏將那紅花摻合在酸梅裏,如此一來,也可萬無一失。
可為何,眼睜睜地看著她把酸梅送到嘴邊,她心有不忍,腦海中閃過明兒稚嫩的臉,閃過她懷胎十月時的情景,閃過小皇後的天真無邪……
她是不是不該為了報複而殘害一條小生命?何況這小生命還是她推波助瀾而來的。
雲茯苓看懂了白蘇的猶豫,她眼角閃過一絲陰狠和得意,明知酸梅有異樣,她卻還是暗自狠心,將酸梅送入嘴裏……
“不要!”
白蘇出聲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雲茯苓加快了咀嚼,吞咽了下去,嘴角勾出一抹勝利的陰險笑弧,突然,她的笑弧僵住,痛苦的皺起眉,雙手捂上小腹,臉色蒼白,扭曲成團。
“白蘇……你終究還是不夠狠!我就是料定你會在最後一刻反悔,所以……就由我來成全你的目的吧!”明明已經痛不欲生,雲茯苓還得意的扯著唇角,諷刺地譏笑。
既然,白蘇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那她也隻有先下手為強!
白蘇看了眼酸梅,頓時明白了,隻是一顆酸梅不可能這麼快見效的,唯一的答案就是在她進來之前,雲茯苓已經服了滑胎藥……
所謂虎毒不食子,她忘了雲茯苓和白薇根本就是同一路人,為了一己私欲,至親的人都可以犧牲!
“皇上駕到!”
來了!既然雲茯苓鋌而走險,那麼最關鍵的人也該是適時出現了。
通報剛落,雲茯苓已經揮掉桌上的那碟酸梅,痛得打滾在地,旁邊的忍冬配合著演戲,扶著自己的主子哭個不停,殷紅的血從雲茯苓的兩腿間流出……
尉司隱沒想到自己還是來遲了一步,他飛快地奔至雲茯苓身邊,雲茯苓驚見到他,立馬緊緊抓住他,“皇上,救救臣妾的孩子……皇上……求你救……孩子……”
說罷,奄奄一息的昏在了皇帝的懷裏。
尉司隱冰冷刺骨的眼神迅速掃了一眼地上灑了一地的酸梅,又掃了眼桌上還沒動過的補湯,之後,陰冷地落在白蘇身上,僅是一眼,已經將白蘇打入了萬劫不複之地。
“傳禦醫!”他下令,抱起雲茯苓往寢宮裏去。
他想過她會害雲茯苓,卻沒想過她最後真的會這麼做!
怎麼說,這都是一條小生命,她怎能如此狠心?在讓這條生命形成後又狠毒地抹殺掉,她怎能如此殘忍,毫無人性?
呆愣在那裏的白蘇恍如被他的眼神給冰凝住了,直到長樂宮裏一陣忙忙碌碌的腳步聲傳來,她才恍然初醒。
她看了眼灑落在地上的酸梅,倏然,緩緩蹲下身,撿起了三顆放在手心裏,而後撚起一顆,就要放入嘴裏。
“娘娘,不可!”剪秋見狀,飛快地上來揮掉她手裏的三顆酸梅,“娘娘,這酸梅不能吃!”
“為何不能?這酸梅能滑胎,也能避孕不是嗎?”隻不過是威力大一些而已,輕則不易受孕,重則終身不孕。
“娘娘……若老天有意要讓你懷上龍子,即便你喝多少避子藥都改變不了的,順其自然可好?”剪秋心疼地扶起她,幽幽勸道。
她們年齡相仿,主仆做著做著也變了味了,仿佛隻是兩個患難中的姐妹在支撐著彼此。
白蘇失魂落魄地點點頭,有氣無力地道,“回宮吧。”
雲茯苓說得沒錯,她終究還是不夠狠!沒等她出手,雲茯苓已經親自害死了自己腹中的胎兒,利用這個死胎讓皇上對她徹底失去信心,讓皇上痛恨她!
這一招,雲茯苓走得很妙,也是她永遠也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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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上要召見您!”
日暮,陸英親自前來傳話,心情沉重了一天的白蘇跟陸英前往紫宸殿坦然麵對。
該來的,總是會來!
……
此時的紫宸殿
“龍修,朕要你查蘇妃與宸妃李代桃僵的事可有眉目了?”尉司隱犀利地盯著俯首對他的龍修肅然問道。
垂首下的眼睛閃了閃,抱拳道,“回皇上,微臣無能,尚未查出任何有關於蘇妃與宸妃互換身份的證據來。”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禦案上的尉司隱怒然拍案,並揮落下一本奏折給他,“龍修,你太讓朕失望了!”
龍顏大怒,龍修立即單膝跪地,並撿起地上的奏折翻開來看,這奏折是羅勒秘密呈上的,裏邊詳細寫明了宸妃與蘇妃的生辰,以及能為兩人的身份做證的證人,即是白薇與白蘇的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