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完)(2 / 3)

“原來是這樣!那……老板娘可還記得那個人的長相?”會是誰呢?無緣無故買下她全部繡品做什麼?

“怎會記不得,那人長得可英俊了,我敢肯定這桃花鎮裏沒一個男人比得上他,那不怒而威的氣質可真嚇人!”老板娘想起與那男人初見的時候也不禁一臉陶醉樣,隻是想到他犀利如鷹的眼神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怒而威……能輕易做到這一點的除了他,還有別人嗎?

會嗎?會是他嗎?可他不是遠在京城嗎?怎會在這桃花小鎮裏。

……

告別了布莊老板娘,白蘇心事重重地走在大街上,這兩年來,說不想他是騙人的,每次看著長得越來越像他的明兒,她的思念就更深,偶爾也會想,她有孩子陪在身邊,而他呢,是否會孤單,是否會想念他們?

想到上個月發生的事,白蘇狡黠的勾起唇角,不管是不是他,試一試便知!

……

半個時辰後,白蘇走進回家必經的巷子裏,她低著頭行走,全然沒注意到身後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跟隨。

見到她快拐彎了,兩個男人交換了下眼色,邊挽袖邊快步上前,也好手到擒來,然而,就在他們以為獵物到手的時候,一股勁風迎麵襲擊而來,他們一下子再也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前方的麗影拐彎。

一抹青影翩然而落,回身,那冷如彎刀的眼神讓他們恨不得求爺爺告奶奶。

“大俠,我們什麼也沒做啊,你就放了我們吧!”他們求饒道。

“這次做不成,難保下次不會做!”青影冷冷開口。

“不敢了!打死我們也不敢了!”

“死倒不用,隻是想讓你們長點記性!”說罷,男人的左手探出,就要廢掉他們的一隻手,身後突然響起了清脆的呼喝。

“住手!”白蘇走出來,那兩人見到她頓時鬆了口氣,要是知道演這場戲得搭上命,給他們再多的銀子他們也不幹。

“你為何不回頭?”她步步走近,方才躲在轉角處她就聽出了他的聲音,也肯定這人便是尉司隱,本該遠在京城的男人,當今的皇帝。

聞言,尉司隱攻擊的手改而為那兩人解穴,撿回一命的兩人連錢都顧不上要了,快步逃離。

狹窄的巷子裏隻剩下兩個人,他用左手將折扇嘩啦打開,微笑著緩緩轉過身去,雲笑風輕般的麵對她。

兩年了,他依舊英俊如初,隻是眉宇間多了抹仿佛怎麼揉也揉不散的哀愁。

兩年了,走出華麗籠子的她更加嬌豔了,身上雖然穿著再普通不過的婦人裝,可也難掩她的風華。

“民婦見過皇……黃爺。”兩人相視久久,她最先斂起了千折百轉的思緒,上前微微福身行禮。

尉司隱帶笑的俊臉僵了一下,隨即恢複,伸手扶起她,“無須多禮。”

白蘇注意到他一直都在用左手行動,當年她親手將匕首刺穿他掌心的一幕晃入腦海,她擔憂地問,“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隻是當年右手的傷好得沒那麼快,所以練就了左手的本領,漸漸的也就習慣左手了。”他雲淡風輕的解釋。

“那就好。”她點頭,兩人又陷入對麵無語交談的尷尬境地裏。

“你……”兩人抬頭,異口同聲。

她對他頷首一笑,示意他先說。

“你過得好嗎?”沒有他也過得很好吧。

“嗯,過得很平靜。你呢,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這是她最大的疑問。

“你……不希望我出現嗎?”他斂起了笑弧,真是他所想的那樣嗎?她果真不想見到他?

“當然不是!”她趕忙否認,他心兒一喜,但是她下一句話卻又讓他跌入深淵,“你應該以國家為重。”

意思就是,他們之間已經不可以再有任何牽扯了。

他隻覺得心揪成一團,卻還是風度的微笑,“我隻是路過這裏,明日就啟程。”

路過?這偏遠的桃花小鎮,屬於那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就算要來也得坐船過江,他說他是路過?從哪兒路過的?

白蘇有點想笑他這謊圓得太爛,但她還是忍住了,“謝謝你當年為白家,為我和孩子所做的一切,也謝謝你這兩年來一直默默為我們付出,那些錢我就不還你了,就當是你對孩子的一片心意,但是……你還是回去吧,我和孩子會過得很好的。”

反正留又留不住,何必再多添牽掛?

若是讓孩子知道他有了父親,但是他的父親卻必須與他分開,這又何必。

我和孩子會過得很好的,這句話深深淩遲著尉司隱那顆載滿無數思念的心。

她在害怕他來打擾他們,她在告訴他,沒有他,她和孩子會過得更好。

“你說得沒錯,我該以國家大事為重,告辭了。”他拱手,笑著轉身之後,滿臉失落。

他們應該相逢何必曾相識了嗎?

他有好多話想要對她說,他好想抱一抱她,他好想,好想牽起她的小手,他好想好想親口告訴她:他好想她!

可是,她不想再看到他,一點兒也不想,而他不能勉強她!

白蘇目送他的背影好一會兒,在淚水斷線以前惶然轉身。

她好想撲到他懷裏傾訴思念,好想柔柔的喚他一聲阿隱,可是,他們而今什麼都不是了。

她不願意再回到那華麗的牢籠去,而他也不可能走得出那座繁華的宮殿,放棄那如畫的江山。

他是天生的王者,生來就是要統領天下的,即便他能,她也不願他這樣屈就。

那端的轉角,他背靠著土牆閉上眼強忍悲痛,偶爾探頭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而他不知道的是,這一端的轉角,她也一直在偷偷目送著他離開……

“爹,我看見他了。”白蘇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裏,看到白振峰正坐在屋外摘菜,她坐在他對麵,囈語般的道。

白振峰疑惑抬頭,“誰?看見誰了?”

這兩年來,他閑著沒事就當起了桃花鎮孩子們的夫子,倒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了,眼前他正摘著的青菜就是學生們的爹娘送的。

“皇上。”白蘇無精打采的道。

“皇上?不不不!絕不可能!皇上近來忙著給老百姓們修路建橋呢!他不可能有這個閑工夫來這裏的。”白振峰立即否決。

“爹,我真的看見他了,就在街上,而且上個月他還出手救了我!”爹不信,白蘇著急了。

“你的意思是說皇上從上個月就來了?”白振峰這下更驚訝了。

“不止!我的繡品一直以來都是他出錢買的。”說到這裏,白蘇有些沮喪,她一直以為自己能靠雙手養活家人了,沒想到是他一直在背後幫的忙。

“喔!”白振峰忽然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道,“瞧我怎麼給忘了,你啊!見到的那個人不是皇上!”

“不是皇上?!”白蘇幾乎要從椅子上跌下去,“我以老百姓的身份參拜他,他也沒說他不是啊!而且他也說了要以國家大事為重,過兩日就啟程回京!”

“你居然那樣說,他居然也沒告訴你實情?”白振峰震驚不已,這倆孩子到底想要折騰到何年何月啊。

“是何實情?”白蘇不解。

“對!你等一下!”說罷,白振峰趕忙鑽進屋裏,不一會兒又出來了,手裏拿著一張折疊得完整的皇榜,“當年我們離開京城兩個月後,他退位讓賢的皇榜就昭告天下了。”

白蘇不信的抓過皇榜,打開來看,上麵是說他以右手廢了為由將皇位傳給風雲王,帝號為天啟,而今已經是天啟三年了。

“他的右手廢了?不可能,他明明跟我說,隻是受傷……他騙我!難怪他一直用左手……”白蘇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喃喃自語。

“其實,退位後,他就離開了京城,尋來了這裏,但是又生怕會打破你平靜的生活,所以他索性東奔西跑開始靠自己賺錢養家,你那些繡品賣得的錢都是他去碼頭幫人搬貨掙來的。後來,他靠販賣藥材,日以繼夜的忙碌。”

“我問他為何這麼拚,需要用錢的話開個口,吃穿完全不愁問題。他說,既然已經脫離了朝廷,過去就不應該再存在,而你也不喜歡他再跟朝廷有任何牽扯。雖然說你目前過得很好,但是,他想讓你和孩子更好,若有一日,他還有那個福分給你一個家的話,他不希望是太差,雖然,你可能說越平凡越好,但他想給你平凡的同時也要讓你在未來的日子裏不用為生活的柴米油鹽而皺眉。他也不愧是我的學生,短短兩年的時間就已經成為鎮上最有錢的人家了。”

原來父親和他一直都有聯絡,而她卻從來不知道他為她放棄了這麼多,甚至是那至高無上的皇位,曾經爭得頭破血流,而今卻因為她就這麼輕易舍棄了。

“他不像是那種光想不做的人,更非藏頭露尾之輩。”既然為她做了那麼多,甚至連皇位都放棄了,為何這兩年從來沒出現在她麵前過?

“為父也這樣問過他,他說,他太混賬了,不止傷了你,還曾親自殺死過自己的孩子,在你無法原諒他之前,他是沒辦法原諒自己的,而他更知道,你不會想要見到他。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何如此說。”白振峰如實相告,隻希望這對人兒別再互相折磨了,像他這麼迂腐的人,一把年紀了看得都累啊。

曾親自殺死自己的孩子!

他是從何得知的?

這件事除了她不可能會有人知道啊!

對了!當年,離開碧波軒時,鬼卿分別找他們談了話,鬼卿勸她跟他回去,也許結局會如她所願的那樣也不一定,所以她回去了。

那他呢?鬼卿跟他說了什麼?會不會是……

不!鬼卿不可能會知道!

無論如何,她得去問一問鬼卿!

“誒!蘇兒,你要去哪兒?”白振峰對著突然起身跑出去的女兒喊道。

“天涯!”

天涯,當然不是指天涯海角的天涯,而是鬼卿夫婦的居所,名為‘天涯’。

……

來到‘天涯’,她站在院門外不敢進去了,因為她看到了才剛分離不久的身影就站在院子裏。

他高舉著剛滿一歲的小女童開心戲耍,然後,仿佛借著這個孩子傳出他的父愛,透著孩子看他的孩子。

“既然她已經知道你在這裏了,為何不幹脆堂堂正正的去見一見他們母子,反而從以前一天三趟變成而今不敢去了。”同在院子裏的鬼卿看出了他心底的難受。

“在她心裏,我永遠都是殺死孩子的凶手,雖然上天讓她重生扭轉了命運,但是,並不代表她必須接受我。若不是她的重生,我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孩子,還做了儈子手!她不會希望我去打擾他們母子的,那日見到她,我心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思念,而是害怕,害怕連遠遠望著他們的機會都失去了。”他把孩子抱回懷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