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

段明臣的官位高於顧懷清,也看不慣那些溜須拍馬之輩,自然不會主動搭理顧懷清,便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氣定神閑的飲茶。

那邊廂顧懷清跟官員們回禮之後,也不多搭理他們,便大馬金刀的坐上了主桌,瞟都沒瞟錦衣衛這一邊。

這一下錦衣衛眾人可真來氣了,唐敬文恨得摩拳擦掌:“這小白臉兒,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段明臣悄悄拽住唐敬文,沉聲道:“別衝動,不過是個宦官而已,值得你這麼大動肝火?”

高陸也勸道:“我們是在吃喜酒的,不是來鬧事的,別在外麵丟了咱錦衣衛的臉麵。”

片刻之後,萬府的主人萬臻終於出現了。

萬臻大約六十歲,生得白白胖胖,慈眉善目,看起來一團和氣,像個富貴鄉紳,光看外貌,誰也想不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東廠督主。

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萬臻穿著一襲奢華的大紅蟒袍,滿是皺紋的眼角洋溢著喜氣。

納妾不同於娶妻,不需要行禮拜天地,新娘子不能穿紅色禮服,隻能穿粉色,由一頂小轎從側門抬入就成了。

不過,萬臻地位非同一般,納的又是安國公之女,因此還是大張旗鼓的擺了酒席宴客,還請了戲班子來唱戲。

萬臻見賓客都來齊了,便端了一杯酒,向大家拱手道:“今日下官納妾之喜,諸位貴客臨門,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酒菜已上桌,大家不用客氣,盡情享用,吃完可以去後堂看戲,特地請了慶春班,包場唱一整天。”

慶春班是京城首屈一指的戲班,去年太後壽誕,曾經入宮表演,太後看完大加讚賞,欽賜“梨園翹楚”牌匾,慶春班自此名聲大噪。

慶春班在外演出,戲票千金難求,要想請慶春班到私邸演出,那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

酒席正式開始,賓客紛紛上前給萬臻敬酒,顧懷清陪在萬臻身邊,不動聲色的為他擋掉一些酒水。

一時間後台鑼鼓喧天,席間觥籌交錯,熱鬧非凡,然而,就在這一片和諧喜慶的氣氛中,變故陡生!

四名黑衣人從天而降,手腳利落的撂翻幾個擋路的賓客,瞬間包圍了萬臻。

“閹狗,納命來!”

劍氣如長虹貫日,劍光如一道雪亮的閃電,直奔萬臻的咽喉。

刺客出現得非常突然,大夥兒喝得醉醺醺,根本來不及反應,而錦衣衛雖武功出眾,可惜距離太遠,根本來不及出手相救。

眼看著萬臻就要血濺五步,喜事變成喪事,斜刺裏突然橫出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擲出一隻玉瓷杯,撞歪刺客的劍尖,將那奪命的招數化解了去。

緊接著,隻見顧懷清素手連彈,他的手指每彈一下,便有一個刺客應聲倒地,簡直跟變戲法一般。

倒下的刺客捂著脖子,雙目凸出,在地上抽搐幾下,血才慢慢的從咽喉處流出來,死相十分恐怖。

離得最遠的那名刺客見勢不好,立刻掉頭奔向窗口,企圖逃走。

顧懷清冷笑一聲,抓起一根筷子激射過去。

隻聽篤地一聲,那根普通的木筷穿透刺客的肩胛骨,將他硬生生的釘在牆壁上,刺客發出痛苦的哀嚎,鮮血濺在雪白的窗紙上,立刻暈染開來。

顧懷清須臾之間連殺三人,重創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東廠的人如夢初醒,迅速包圍了重傷的刺客,企圖逼問他口供,不料那刺客早有準備,咬破藏於牙齒中的□□,登時七竅流血而亡。

顧懷清見刺客自盡,轉身回到萬臻身邊,單膝跪下請罪道:“義父受驚了,孩兒一時不查,讓這賊人自盡了。”

血濺婚堂,視為不吉,鬧出這麼一出,萬臻的臉色很是難看,好在總算有驚無險,沒有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