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是沈意嬋顯得十分意外,不過並未當眾失態,依然保持著端莊嫻靜的姿態。
場麵一時有些混亂,顧懷清運足內力,大聲喝道:“肅靜!請各位稍安勿躁!”
沈意嬋盈盈站起身,對段明臣道:“大人指我為凶手,不知有何證據?家父雖已亡故,但沈府仍在,我身為沈府大小姐,不容人隨意欺辱!”
“就是就是!”不少下人都齊聲附和,顯然沈意嬋平時威望甚高,在府中很得人心。
段明臣直視沈意嬋絕美的臉龐,說道:“我自然會令你心服口服。”
段明臣轉過頭,問夏荷道:“有勞夏荷姑娘再說一遍案發當日你和沈小姐做的事情。”
夏荷道:“那一天早晨,小姐去驗收繡坊送回的嫁妝,卻發現對枕和被褥上的繡花用錯了線,小姐十分生氣,跟繡坊爭執了一番未果,心情鬱悶之下便去花園散心,不料卻聽到兩個長舌婦搬弄是非,背地裏譏諷小姐,小姐氣得胸悶頭暈,就病倒了。老爺重罰了這兩個長舌婦,又命會針線的丫鬟婆子都去繡房幫忙趕製嫁妝。”
“當日晚上,隻有我一個人伺候小姐。小姐身體不適,用過晚膳就早早睡下了,大約在申時到酉時。奴婢伺候小姐睡下之後,也感覺倦了,便在外間榻上小憩。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小姐醒過來喚我伺候。小姐問什麼時辰了,奴婢便去看了西洋鍾,鍾盤上指針正好指向亥時三刻。”
“奴婢給小姐喂了水,又伺候她擦洗身子,小姐見窗外紅梅開得很美,突然來了興致,奴婢便陪著她去院中賞梅,到亥時末,小姐才重新回房歇息……”
顧懷清突然插嘴:“我記得上次你還說,在院中賞梅時沈小姐不慎踩到水坑,弄髒了繡花鞋,對不對?”
夏荷點頭道:“沒錯。”
從夏荷的描述來看,似乎沒有什麼漏洞,既然整晚沈意嬋都未曾離開房間,且有夏荷為她作證,那凶手怎麼會是她呢?眾人眼中的疑慮更深。
段明臣看出眾人眼中的懷疑,問道:“夏荷姑娘,你說小姐身體不適,用過晚膳就早早睡下,可你身體無恙,為何也會感到困倦?你平時應該不會那麼早睡吧?”
“這……”夏荷微微蹙眉,努力回憶當日情景,不甚確定的道,“奴婢……隻覺得頭腦昏沉,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段明臣微微一笑,道:“沈小姐是調香高手,在房中燃的香裏加一點料,讓你睡得人事不醒,想必不是難事。隻有你睡死了,她才方便出外辦事。”
“沈小姐故意借嫁妝的事情大鬧一場,讓沈老爺下令讓所有下人都去繡房連夜趕工,也是出於同樣的目的。當所有的人都被調開,沈小姐晚上去廚房才不怕被人撞見。”
“不過,沈小姐是個心思縝密之人,雖然調開了大部分人,但為了保險起見,她出去的時候還是穿了一件男子外袍,就是跟沈少爺同樣款式的白色杭綢直綴。昏暗的夜晚,即使半途中遇到人,遠遠的也看不清楚,隻會將她誤當作沈少爺。”
“沈小姐早就知道,沈少爺藏了一瓶烈酒在廚房櫃子裏,也知沈少爺每晚都會在亥時初去廚房端夜宵給薑姨娘。等沈少爺一離開廚房,她就設法引開煮藥的秋蓮,趁著秋蓮去院中趕貓兒的時候,偷偷溜入廚房,取了酒倒入湯藥中,然後再將酒瓶放回遠處,迅速的離開廚房。”
“沈小姐離開廚房後,穿過紅梅林跑回自己的房間,因為走得太快,不小心被梅枝刮破了外袍,留下了一片破碎的衣角。恰在此時,吳婆子起身如廁,遠遠看到梅林裏白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