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專程跑了一趟錦衣衛鎮撫司。要知道,鎮撫司離他家正常腳程需要半個時辰,可是他卻隻用了一刻鍾就往返,可見是運足了輕功。
顧懷清抬頭望著段明臣,他的額頭上沾了幾點水珠,不知是他的汗水還是露珠,冷峻英毅的眉目在燈火下充滿男性魅力。
“謝……謝謝大哥……”顧懷清呐呐的道謝。
“我可不是白幫你的,要感謝我,得拿出點誠意來。”段明臣拉住顧懷清的手,整個身軀前傾過去,高挺的鼻梁幾乎貼到顧懷清的臉上,“清清,給我一點獎勵可好?”
段明臣聲音暗啞,透著情濃的曖昧,眼眸中跳動著火焰。
顧懷清的腦子裏一片混亂,玉白的雙頰浮起一絲緋紅,不由得想起月色下那個纏綿的吻,明知是危險的,卻又被蠱惑著,慢慢的貼近段明臣,在他的鼻尖上親了一下。
顧懷清想著淺嚐輒止,可是段明臣像餓久了的狼,嚐到美味哪裏肯放手?顧懷清被段明臣按在牆上,困在雙臂之間,狠狠的霸占了嘴唇。
顧懷清一驚,下意識的張口咬他,卻不料被男人趁虛而入,肆意在他口中掠奪。
不知過了多久,顧懷清隻覺得嘴唇火辣辣的,恐怕都要腫了,呼吸不暢,身體綿軟無力,可是某個部位卻悄然鼓脹起來,身體的異樣讓沉迷的顧懷清瞬間清醒過來,情急之下真氣激蕩,猛地一推段明臣。
段明臣沉溺於柔情猝不及防,顧懷清這一下又運足了內力,竟將段明臣推倒在地。還好他反應快,若是換個沒有武功的人,這一下恐怕要摔成重傷。
“你……”段明臣的臉色有點難看,任誰被喜歡的人這樣粗暴推開都不會高興。
顧懷清本意並不是要傷人,愣了一愣,趕緊伸手去拉地上的段明臣,段明臣卻冷淡的拂開他的手,自己站起身來,冷冷的道:“你若是不願意,直接拒絕便是了,不要撩撥了我,給一點甜頭,再給一巴掌,這一熱一冷的,我可受不了。”
段明臣說罷,也不管顧懷清怎麼反應,甩門離去。
顧懷清望著段明臣離去的背影,呆呆的立在門口,半天沒有挪步。
他也知道自己的反應過激了,傷害到了段明臣的感情。其實段明臣那樣親吻自己,他並沒有厭惡,反而有些歡喜,隻是若任其發展下去,隻怕他身體的秘密就要藏不住了。
如果段明臣知道了他的秘密,會怎麼樣呢?
義父說,人心險惡,這樣關乎身家性命的秘密,任何人都不可以告訴。
那段明臣呢,他可以是個例外嗎?該不該主動坦白,告訴他自己的秘密?
這漫長的一宿,兩人都是滿腹心事,無心睡眠。
而與此同時,在百裏之外的 書院,有人也同樣經曆了一個不眠之夜。
今夜是初一,天上沒有月亮,星光稀疏暗淡,雪香園的美景籠罩在沉沉夜色之中。
荷塘靜謐無聲,唯有朦朧的粉色蓮燈在風中搖擺不定。
初夏的千蓮池,小荷已露尖尖角,蓮池美景初見規模,然而此刻卻沒有人有心情賞景。
水心亭的旁邊,鄰水的濕地上,臥著一個穿著白色深衣的青年男子,一動不動,呼吸全無,顯然已氣絕身亡。
圍著這青年男子站著兩個年長的男人,正是院監李笠和孔老夫子,他們的臉上均有焦慮之色,不時的抬頭朝棧道的方向張望。
在棧道的那一頭,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了,山長冰心在舍監林秋的帶領下,匆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