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料掌櫃夫人卻瞪著眼,緊緊抱著那狐仙像,驚恐的連連倒退,一直退到牆角,無處可退,才不得不停了下來。
“啊!你……你別過來!你休想傷害我兒子!”掌櫃夫人完全沒有了剛才溫柔的表情,瘋狂的甩著頭,歇斯底裏的大喊大叫,眼眸裏迸射出瘋狂的火焰。
“大哥……”顧懷清扯住段明臣的衣袖,“你看她神智不清,眼神也不對勁,看起來真的是瘋了。”
顧懷清正說著,那婦人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砰砰砰的對著顧懷清磕起頭來:“狐仙大神,求求您發發慈悲,放過我,還有我的珍哥兒吧!求求您了,我跟您磕頭了!”
那婦人又哭又笑,瘋了一樣用力的以頭搶地,額頭磕破了皮,鮮血流淌下來,她卻渾然不知痛一般。
段明臣看不過去,走進幾步,想要攙扶她起身,那婦人卻像避毒蠍子一樣躲開,整個人縮在牆角,用手抱住腦袋,驚恐的尖叫起來:“啊啊啊——別殺我,別殺我!!”
她的聲音尖利無比,簡直要刺破耳膜,在這寂靜如死的黑夜裏,顯得格外驚悚。
顧懷清實在不堪忍受,便揉身上前,迅速的點了她的昏睡穴,將她扶到旁邊的榻上躺下。
點倒了發瘋的掌櫃夫人,終於回歸了安寧。
段明臣和顧懷清舉著油燈,在客棧裏裏外外仔細搜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除了失蹤的蕭玨,還有一屋子的屍體,發瘋的掌櫃夫人,還有床腳那朵詭異的黑色曼陀羅。
這一切,就好像店小二說的那樣,發生的無聲無息,不留痕跡,不似人類所為。
兩人的心情都空前的沉重,一夜無眠,卻絲毫沒有困意,等到天亮泛起魚肚白,夜間外出的掌櫃卻始終沒有回來。
窗外漸漸明亮,段明臣和顧懷清商量之後,決定兵分兩路,顧懷清直奔汾州府衙門,而段明臣則騎馬趕往最近的錦衣衛汾州衛所求援。
汾州地方不大,知府衙門也不難找,顧懷清在路上抓住幾個人問路,很快就找到了知府衙門所在地。
知府衙門建得頗有氣勢,坐北麵南,背倚青山,麵朝汾水,端的是個風水絕佳的位置。
然而顧懷清沒有心思賞景,隻匆匆的下馬,徑直朝著衙門正門走去。
看門的衙役攔住顧懷清,上下打量一番,見來人年紀雖輕,臉色陰沉,但儀容氣度均不似凡人,便也不敢怠慢,客氣的詢問他的來意。
顧懷清懶得跟人多費口舌,就掏出腰牌,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衙役一聽是東廠大太監蒞臨,腿都差點嚇軟了,忙不迭的衝進去彙報給知府老爺。
片刻功夫之後,知府便親自跑出來迎接顧懷清。
汾州知府袁讓是個中年胖子,身體圓滾滾的跟個肉球似的,官袍幾乎都要被撐破了,他平時缺乏鍛煉,又跑得太急,額頭和脖子上掛著汗,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氣。
袁知府遠遠的看到一位俊秀挺拔的年輕公子負手而立,雖然他不曾見過鼎鼎大名的東廠紅人顧懷清,但混跡官場多年,多少也是有點眼色的,這位公子通身矜貴的氣度和不怒而威的氣勢,是尋常人裝也裝不來的。
袁知府掏出帕子擦了擦汗,心裏頭直打鼓,雖然他身處汾州,遠離京城,但也時刻關注朝堂動靜,這朝廷上下,誰人不知,東廠顧懷清如日中天,是皇帝麵前的頭號紅人。
隻是,這尊大佛怎麼會不聲不響的來到汾州地界,還獨自一人找上門來,到底是為了何事,知府心裏難免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