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詭異無比,令人匪夷所思,幾乎超出他生平之認知。

此次他主動向皇帝請纓,護送安王世子回鄉,雖然料到路上可能會不太平,但實在沒想到出了這樣大的岔子。顧懷清天生好強,麵臨挑戰、身處逆境的時候,他往往更有幹勁,絕對不會認輸。

換衣服的時候,他取出從客棧收集到的那一小塊蠟油,這是一條珍貴的線索,得找到精通□□的人來檢查一番,才能驗證他的推測是否正確。

顧懷清擦幹頭發,用熱水擦了把臉,然後穿戴上東廠太監的官袍和官帽,從房間裏走出來。

屋外的雨還在下,比起初始的狂風暴雨已經小了許多,但看起來一時半會兒也是停不了的。

隔壁的客房裏沒有人,院子裏也沒有人,顧懷清便詢問站在走廊盡頭的小廝:“那位錦衣衛段大人去了哪裏?”

小廝恭敬的答道:“回大人,方才有一位大夫模樣的人來尋段大人,然後兩人一道去了後堂。”

大夫?顧懷清疑惑的想,哪裏來的大夫,來找段明臣做什麼?

不過,他的疑問想來這小廝也是回答不了的,於是顧懷清決定自己去後堂找段明臣。

知府衙門的後堂很大,其中兩間房被搭成臨時的靈堂,掛著白幡,燃著紙錢,在一片煙霧繚繞之中,十二位錦衣衛、白氏雙雄、蕭玨的兩個丫鬟、還有店小二的屍首,都被停放在此。

顧懷清遠遠的就望見段明臣,他低垂著頭,站在遇害的錦衣衛屍首旁邊,麵色沉重,眼中充滿哀悼。

段明臣不是一個感情外露之人,但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位兄弟,他心裏怎能不難受?

他做錦衣衛多年,曾經無數次執行任務,比這危險的也不是沒有,比如在塞北和高麗戰場,犧牲的錦衣衛數量甚至更多,但那是為國效力,死也是死得其所,不是白白犧牲的。但像這一次,這麼多位錦衣衛,一夜之間死得不明不白,連敵人是誰都不明,實在讓人很難接受。

“大哥!”顧懷清打招呼道。

段明臣這才從沉痛中醒悟過來,轉過頭道:“啊,懷清,你來了。”

段明臣一夜未眠,又奔波整日,眼下有明顯的烏青,下頜處長出粗雜的胡茬,整個人顯得有幾分憔悴,顧懷清不免有點心疼,上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大哥,你別太難過了,我們一定能找出凶手,還兄弟們一個公道。”

“懷清,謝謝你。”段明臣握緊顧懷清的手,微微用力將他拉入懷中。

段明臣用力甚大,顧懷清的手傳來一陣疼痛,但他能感受到段明臣此刻的心情,便體貼的沒有發出抱怨,而是乖順的倚靠在男人的胸`前,給他無聲的安慰。

顧懷清想起早上段明臣去錦衣衛衛所求援,卻獨自一人回來,便問道:“大哥早上去錦衣衛汾州衛求援,有什麼結果麼?”

段明臣道:“時間緊迫,隻來得及寫了一封信,飛鴿傳書寄去京城給劉指揮使。最近晉陽白蓮教暴動,汾州衛的都督和手下精銳的錦衣衛被調去鎮壓起義軍,留下的隻有寥寥幾人,就算調過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這麼不巧?如此說來,這趟竟是全無收獲了?”顧懷清略感失望。

段明臣搖頭道:“這倒也不盡然,雖然沒有調到人馬,但是卻請來一位異人來襄助。”

顧懷清好奇道:“什麼異人?”

段明臣還未回答,就聽見靈堂後麵響起一陣粗噶的咳嗽聲。

“什麼人在後麵?”顧懷清警惕的大喝,飛快的衝過去,一把扯下靈堂的白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