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連人帶馬滾落懸崖。

事後想想當時的驚險,段明臣自己都有點後怕,他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

當聽說顧懷清被杖責,深受重傷,就感覺天崩地裂一般,那一刹那,就覺得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想立刻見到他!

段明臣活了二十五年,雖然也有過幾朵爛桃花,但都是無疾而終,並沒有在他心裏留下任何痕跡。他自認是理智大於情感的人,那些話本裏戲曲中歌頌的生死不渝的愛情,在他看來覺得很不可思議,更無法想象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若是從前有人跟段明臣說,他會深深的愛上一個人,為他癡迷,為他神魂顛倒,甚至做盡瘋狂的事,他一定會嗤之以鼻。

然而,愛情真是世上最玄奧的東西,無論是鐵石心腸也好,冷漠寡情也好,一旦沾染了情愛,就會變得完全不像自己。偏偏,他還甘之如飴,無怨無悔。

這一路的驚險艱難,段明臣自是一個字也不會跟顧懷清提及,然而顧懷清是如此聰慧之人,即使他不說,又如何猜不到?

段明臣身上的蓑衣覆蓋著厚厚的一層雪,脫掉蓑衣之後,裏麵的青色武士袍甚至白色中衣都被汗水濕透了,幾乎能擰出水來。這麼寒冷的天氣,卻熱得出了那麼多汗,可想而知是經曆了多長時間的劇烈運動。

燃著地龍的屋子很暖和,然而顧懷清的心更加滾燙,他愛的人為了他不惜奔波幾百裏,還不惜冒險午夜偷偷溜進皇宮,隻是為了見他一麵。

顧懷清胸口火熱,心撲騰撲騰跳得劇烈,癡癡的看著段明臣,眼神中夾雜著濃到化不開的愛意。

因為屋裏暖和,又為了使傷口保持幹燥,加快愈合的速度,顧懷清隻穿了一件長及腳踝的真絲長袍,下麵卻是空蕩蕩的,光著腚和雙腿,甚至沒有穿褻褲。

段明臣便伸手去掀顧懷清長袍的下擺,問道:“傷在哪裏,還疼不疼?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顧懷清卻推開他的手:“哎,沒事啦,就一點皮肉傷,也不怎麼疼,施施給我塗了藥,傷口已經愈合結痂了。”

施施給他塗藥,還塗在那個部位,那不用說,必定是脫光露出屁股了。盡管知道顧懷清嘴裏的施施是禦醫,而且是個醫術高明的家夥,顧懷清在聞香島身中的毒,就是施大夫給解開的。不過,段明臣心裏還是冒出一股酸味,清清的屁股隻有他能看,怎麼可以給別人看,讓別人碰?

“乖,別亂動。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又不是沒看過?”段明臣說著,按住顧懷清亂推的手,另一隻手迅速的撩開他的下擺,露出兩片兒光溜溜圓滾滾的屁股蛋兒。

過了幾天,屁股上的傷口已經不像最初那麼血肉模糊,破皮的地方都止血結了痂,但是那一道道杖刑留下的淤青卻縱橫交錯,對比原本瑩白的膚色,格外的觸目驚心。

段明臣是錦衣衛,見過各種刑罰,看一眼就知道傷勢的輕重。杖刑一百,若不是顧懷清武功深厚,隻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自己含在嘴裏捧在手心的愛人竟然被打成這樣,段明臣心疼得眼睛都紅了,氣憤道:“太後竟然把你打成這樣,她跟你到底有多大仇,對你這麼狠?”

顧懷清苦笑著搖頭:“說到這個我也有點納悶,這一頓板子挨得有點莫名其妙。你是知道的,我一直跟著陛下,而太後跟陛下有點貌合神離,她對我自然也不會有好臉色,但是我一直對她也是恭恭敬敬,從來不曾得罪過她。要說仇恨,我不過是個小小宦官而已,還不夠資格讓太後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