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27城門
昇軍兵臨城下,虎視何眈眈。曇京內,人心惶惶。
得知昇軍昨日駐紮在城外,並沒有進攻城門的意思,但這並不會減少百姓們的恐懼,等待死亡,等待命運的裁決才是最讓人不安的過程。
旭日東升,陽光很溫暖。
一大早,池勉就率領一大家子匆匆逃離池府,向城門趕去。
如今已有十三歲了,他尾隨著大部隊,腳步飛快。池弈是池家人的寶貝心肝,池勉唯一的兒子。在池弈看來,池勉雖是一個大貪官,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好父親,他幾乎把池弈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所以,擔心池弈人小跟不上來,池勉每走一會兒就掉過頭來看看池弈有沒有跟上來。見池弈人雖小,步子邁得很大,也鬆了一口氣。
池弈不知道池勉帶著一家人趕去城門幹什麼?難不成,是要投降昇軍,做賣國賊?為了保命,這也確實像是池勉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隻是,別到時候昇軍看不上池勉,幹脆殺了他就好。
就池弈打聽到的,這次帶領軍隊的將軍是昇國的小皇帝皇甫淵,也不知道皇甫淵性格怎麼樣,好不好相處。
按理來說,池弈做的任務是難度疊加的,那麼,這個皇甫淵一定比祁皓天難攻克了。這就更具挑戰性了。
這時,池勉走到池弈旁邊,打斷了他的思緒,“兒子啊,馬上爹要去接見幾位大人物,你到時候一定不要害怕,也不要說話,乖巧一點,不然,爹我也很沒信心能保住你呀。”
池弈很乖巧的點頭,“是,爹,我知道了。”原來真被自己料中了,池勉是想賣國求自保,隻是他也不確定能不能成功。
一路上,這麼一大群人匆匆走過,著實吸引了很多百姓的注意。隻是現在的人們多數處於焦灼中,無暇顧及這幫人,這年頭,逃亡的人多了去了,百姓們早已習以為常。隻是偶爾幾個路人認出丞相府的人馬,驚訝中又帶著鄙夷,接著隨手往這裏砸石頭。
伴隨著唾罵聲,石頭蜂擁而至。不少家丁被砸中,紛紛呼痛,咒罵聲也響了起來。
池勉的眉毛狠狠地皺了皺,估計也是不想浪費時間,沒有管這幫子的人。
“我的兒啊……”池弈的母親是個溫婉的女人,見此,心疼地站在池弈身旁,為池弈擋住飛來的石頭。柔弱的女人被石頭砸得生疼,偏偏不置一詞。
池弈淡淡地掃了一眼扔石頭的人,心裏一片淡漠。這也不能怪百姓們,他們被壓榨了這麼久,當然會抓住機會泄憤。扔石頭還算善良了,沒直接拎殺豬刀上來就是可喜可賀了。
好不容易抵達城門口,這裏已經什麼百姓都沒有了。都知道一場大戰即將在這裏展開,全城的兵力都集中到了這裏,大家都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盡管知道這場戰役是早已注定結果的,但也要負隅頑抗一下。
甲胄在晨光下閃閃發光,各種冷兵器泛著銀光,這裏,站著那麼多人,偏偏連風聲都聽得一清二楚,可見軍風的嚴謹。
迎麵而來的軍人強硬的氣勢嚇住了好一大幫子池家人。
池勉站在最前麵,走到一個魁梧的男人麵前,“張將軍,你們這是打算反抗了?”
那位張將軍濃眉大眼的,不屑地瞟了一眼池家人,“池大丞相是打算逃亡嗎?”
池勉麵上笑嘻嘻的,“話可不能這麼說,君子就要審時度勢不是嗎?”
張將軍的聲音驟然變大,“丞相的意思是說我們這些守城的將士們不是君子嗎?”聲音隨風飄進士兵們的耳朵裏,每一個人都怒上臉龐。
池勉麵不改色,“大將軍說話可太不給人麵子了,大家畢竟同僚一場,這麼抬著可不好。依我看,將軍還是放棄吧,反抗,隻是徒害人命罷了。”
張將軍瞳目瞪大,“池勉,別把官場上的那套拿到老子這裏顯擺,曜國能走到這一步,你功不可沒。”
池勉真不愧是笑麵虎,隻見他拱了拱手,“多謝誇獎。”
張將軍畢竟是一介莽夫,幹脆挑明了說,“總之,你是別想我開城門放你們出去的。”
這時,變故突生,池勉二話不說,出其不意地抽出藏在衣袖裏的匕首,一刀送進張將軍的腹中。
張將軍不可置信地瞪眼看著池勉臉上從未消失下去的笑容,手似乎想抬起,“你,你…”
池勉笑得很愜意,把手中的匕首更深地送入張將軍的身體裏。人體被絞碎的聲音就像布帛被撕裂,在此時萬籟俱寂的環境裏清晰可聞。
張將軍那麼魁梧的身體轟然倒下,滾滾鮮血蔓延出來。
“將軍!” “將軍!?”一直目睹著他們的士兵們紛紛驚叫出聲。
池家人也多數捂著嘴巴,目瞪口呆。
池弈不動聲色地看著眼下的情景,池勉不愧是隻狠毒的狐狸,畢竟是國家的一把手,總該有點異於常人的手段。
見將士們有衝動的預兆,池勉神色從容地退回池家的隊伍裏,笑得意味深長。
池弈的眼珠動了動,池勉一定留有後招,不然不會這麼衝動地惹怒將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