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1 / 2)

淵繼續發展下去的機會。

池弈不知道這樣的遊戲進行下去會有什麼意義,自己為了完成任務,已經漸漸地脫離了正軌,變得越來越不像當初的自己;那些原本會幸福的人也因為自己的插足而走向完全不同的另一個方向。這倒不是池弈同情心泛濫,他隻是越發迷惑,不知道這樣的循環會進行多久,不知道自己會迷失到什麼程度。

池弈不由攥緊手裏的信箋。

就算想再多又有什麼用呢?自己還是無力改變什麼。池弈搖搖頭,站在案邊,拿起毛筆,黑色的墨汁落在宣紙上。與其自找煩惱地胡思亂想,不如幹些實事。隻要自己完成這次的任務,哪怕再接下另一件任務,就這樣一步一步地接近答案。

皇宮。

一路上,俞霖匆匆趕來,他快步走進禦花園,抬頭便看見皇帝正披著絲質長衫坐在玉亭裏看書。對方一身的悠閑之意,手捧一卷書,小桌上還放著一樽酒,再看看自己匆忙趕來的急喘模樣,不禁小怒。這樣一來,俞霖行禮的語氣也就不善起來。

皇甫淵依然看著書,聽見行禮聲,眼皮抬也沒抬,一直閉著的嘴唇微啟:“誰招惹你了?氣這麼急。”

“哪會有尋常人敢欺負臣。臣這是一時氣沒喘上來,所以語氣失控了。”俞霖連忙睜眼說瞎話。

皇甫淵是不會理會他這些小伎倆的,也不再追問,挑了一個話題,“你可知,朕今日宣你進宮所為何事?”

“還請陛下明示,臣愚昧。”俞霖眼珠都不用轉,就把球又踢給了皇甫淵。

總算是合上書頁,皇甫淵這才把臉對上俞霖。俞霖見對方雖故作閑適的樣子,臉上卻掩不了一絲疲憊,眼睛下麵還隱隱產生了片黑影,不由關切道:“皇上這是…熬夜了?”

揉揉太陽穴,皇甫淵雲淡風輕地說:“這些日子,是熬地晚了些。”

幾條相關的信息在俞霖腦中交纏起來,很快他便理清了思緒,試探道:“皇上是為了…邊關的事?”

“沒錯。”皇甫淵點頭。

“皇上可是在為池將軍擔心?”俞霖盡量往好處去想,再怎麼說,池弈畢竟是陪著皇上幾年慢慢走過來的。

未料皇甫淵嗤笑一聲,立刻就否定了他的猜測,“你把他想得太重要了,朕不會因為私情廢了公事。”

俞霖想著也是,池弈喜歡皇上可不是什麼秘密。別的朝中大臣不太清楚,他們整日在一塊還不會清楚嗎?要是有一個男人也看上自己的話,自己一定是恨不得對方早死早超生的。念及此,俞霖便也消了心裏對池弈的同情,嚴肅地回答:“皇上說的是,是臣念私情了,著實不該。那不知皇上掛心何事呢?”

“最近大臣們上的奏折愈發多了。大多都是討論這次邊關的事。”

“皇上怎麼看?”

看著亭外的攀枝花,皇甫淵若有所思說道:“朕其實心裏是不在意的。”

俞霖釋然地放鬆了心裏拉緊的弦,說不要念私情,其實他還是擔心遠在邊疆的南宮桀被遷怒的,“皇上聖明。他們大多各執一詞,總也吵不出什麼所以然來,隻知道哄鬧,皇上大可以不必理會,那些奏折,放著就可以了。”

皇甫淵用手指敲著桌麵,“這點主意,朕是知道的。若連朕都不信南宮他們的本事,就再不會有人願意相信他們了……”說到這,皇甫淵思量片刻,話題突轉,“邊關的日子很苦吧。”

觀察著皇帝的心腸放柔下來,俞霖感到舒服多了,拱手答道:“是的,聽說那裏有連綿的沙漠,凜冽的塵風,將士們隻能吃粥。”

皇甫淵了然地點頭,“朕在幾年前是帶過兵的,知道上戰場的滋味。”

俞霖倒有些摸不清皇帝的心思了,“皇上還是擔心池將軍?”皇帝這番話分明是站在此時池弈的角度說的,難免讓俞霖多想。

“胡說。”皇甫淵猛然訓斥,著實嚇著了俞霖,他不解地看向帝王。

卻不知皇甫淵還對那日的事耿耿於懷,說痛恨池弈也太嚴重了,但也給不了好臉色,他現在一點也不想探究自己對池弈到底抱有什麼樣的態度,隻是矢口否認,再說:“從今以後,休得在朕麵前提他了。”

俞霖這下更摸不清帝皇的心思了,隻好應承著說是。

鏖戰時代219年春,池將率昇國大軍一路挺進原國中心王城,自交祿一站後,再無大阻礙,此間於洪城展開激烈攻城站,滯留時日較多,二月初,大軍距王城僅三日行程,全軍振奮。勝利在望,將軍突接到皇都急件。大帝下旨,命回京。此旨一出,全軍嘩然。

此乃千古疑案。原因無他,明武大帝生素睿明,對於旨意,必是經過仔細斟酌的,明知勝利在即,這麼做會動搖軍心,措施良機,荒廢時日,明知不可為卻為之,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後人猜測明武大帝定是有要緊事要與封國大將軍商議的,但此事之後,無論是京城,或是邊關,都沒什麼大事發生,這件事就如同一塊巨石落盡水裏,當時掀起嘩然巨波,事後又立刻悄然無聲,滴落在岸邊的水滴,經陽光一照,就再無蹤跡,史書亦是無任何記載。當然,也有不少政治學者或曆史學家認為大帝忌憚封國大將軍軍功日益卓著,希望借此消弱其在軍中的部分威望,才出此下策。曆史的答案就這麼被千年的風沙一層層沉積,掩埋,留下無解的疑問,事實,恐怕也隻有當事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