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咽下口裏的東西趕忙攔住蔡氏,說道:“娘,我去吧,我也有樣東西忘了給春芽。”她在自己以前住的屋子枕頭下麵拿出春芽賭輸給自己的東西,深深看了兩眼,冷笑著走出去。

春芽本來今兒就該回鎮上去,聽到娘喃喃自語地說花大嬸借了自己家的東西沒還,她本就耿耿於懷花月嫁給了自己中意的男人,聽說陸良很快就要出遠門了,本就沒什麼機會見他,心裏有道念頭告訴她這一次一定要多看他兩眼。誰知道才進門就被花月從屋裏推了出來,臉色刷的陰沉下來。

花月自打知道春芽的心思,心頭便有些不快,不說她狠毒到要自己的命,而是像她這樣背地裏喜歡陸良的人不知有多少,要是一個個全都這樣來鬧自己,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一個翠蓮,一個春芽,誰知道往後還有哪個會跳出來,這個惹事的陸良……

“這是我娘讓我交給你的東西,還有這個,以前不懂事說的玩笑話,哪能真要你的東西,前些日子忙著準備成親抽不出時間去找你,今兒正好碰上了索性一並還了你。”

春芽費力地扯出一抹笑:“幹什麼這麼見外,一個小玩意兒你拿著就是了。我說花月,天這麼冷,你就讓我在外麵呆著?好不容易上你家一趟也不讓我進屋喝碗熱水?”

花月笑得眉梢上揚,柔聲說道:“收了豈不是就認了那些混賬話?我與陸良好好的日子不想因為這些鬧矛盾。我倒是有句話要告訴你……”

春芽不耐煩道:“什麼話?”

花月低笑一聲繼而冷下臉來:“我這兩天才想起來,落水那天我聽到的聲音分明就是你的,是你推我下水的吧?你就這麼想我死?”

春芽被花月的步子逼得往後退,眼睛裏閃過一抹異樣,臉上卻沒有半點驚慌失措,隻是急聲道:“你在說什麼胡話,你別看著人好欺負就胡亂汙蔑人。花月,咱們以前是不對付,可你也不能說這種話來壞我名聲吧?”

花月突然展顏一笑:“我也沒指望你能承認,畢竟誰會高喊自己是賊,我等著你露餡兒,至於陸良,你中意他?以為沒來我他就會多看你兩眼嗎?”

她沒辦法將這口氣咽下去,不管是為了舊主還是自己,她都必須討回這個公道,春芽既然能懷有這麼可怕的念頭,第一次沒得逞,誰能知道會不會再有第二次?心裏的那道門一旦打開就不會輕易關上。她就是要逼著春芽,讓春芽不得不將自己的底露出來。

春芽臉上的平靜再也繃不住,咬牙切齒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惦記別的女人的男人是為羞恥,而花月這般輕視她的目光更讓她覺得難堪,深深地看了一眼花月,正要開口見陸良從屋子裏出來,俊朗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裏隻能裝得下花月,讓她看著更加難過又嫉妒。

“怎麼在外麵站著?當心著涼,娘讓進屋說話。”

花月眉眼彎彎看著春芽說:“是我糊塗了,光顧著說話,春芽進屋裏去坐會兒吧?”

春芽匆匆看了一眼陸良,幹笑一聲道:“不了,夫家來人接了,還要趕著回去。”說完便轉身離開,牙齒緊要下唇泛出一抹蒼白,這麼多年她把心思藏的極深,卻不想被花月看出來……

春芽向來性子倔強,這輩子最看不慣花月,憑什麼她這輩子隻能放在心裏的男人卻讓花月這麼糟蹋?她哪點比花月差?她雖然和花月對著幹,可在眾人眼裏誰不誇她勤快賢惠?都說誰娶了她才是真正的有福氣,可是陸良的眼睛從沒有多看過她一眼,隻有花月,這到底是為什麼?越想心裏的苦楚越發堆壓,以至於那天在河邊看到花月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她就生出了想花月從這個世上永遠消失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