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事之人,陸良怎麼舍得放開到嘴邊的肉?且南邊地域遼闊,物產豐厚,兄弟們都是吃苦膽大之人,這方富貴總要一起享才是。
楊金灌進一杯酒,這才看著陸良說:“不說你能不能接得下南下的買賣,單說你家娘子,你還有心思往外麵跑?也不怕落了埋怨。”
陸良食指摩挲著杯沿,好一會兒才笑道:“天下間的事哪都能如人願,忍一忍就過去了,等過了這兩年,就好了。”
陸良這一句話說得輕鬆,心裏卻被刀子劃一樣難受,但是人若是隻知貪念那點溫暖又能有什麼出息?他知道花月能明白他,所以才敢做這個決定。有些事情不能拖,他要從城中的正經鏢局手裏搶肉吃,隻有靠在北疆積攢的這點口碑,不然戰事停後那些將士得空收拾路上的這些土匪,到時候水流長長,還有他們這些人什麼事?
這一次回去花月的肚子已經鼓了起來,她的氣色很好,漂亮的臉蛋白裏透紅,瞧著又長了些肉,他晚上悄悄地捏了捏,又軟又滑摸起來很舒服。在外麵這麼長時間,回到家那股饞意卻是憋不住了,花月不樂意怕傷著孩子,陸良卻是想盡了法子,在她的手底下鬆快了些。
兩人靠在一起說話的時候,陸良說起自己要往南邊走的事,花月隻是輕輕應了聲,南方從古到現代都是經濟發展最快的地方,陸良心生向往也並不稀奇,隻聽他說:“北疆是什麼情況,我也不大清楚,也不知道這仗要打到什麼時候,我自己倒是盼著它能長些,啊呀,你幹什麼掐我……”
花月啐了他一口:“什麼人,要是把你這話擱到那地方去,看人們不劈死你,你也別太貪了,還是穩著些來。”
陸良摸了一把腰上,肯定有黑青了,不死心地繼續把那娘倆抱在懷裏:“我倒是有心思把今年給走下來……順便再看看有誰家願意給我往南邊走的買賣,也就這兩年,把底子打結實了就好了。”
兩人在在一起的日子就像是從白天到黑夜,隻要一眨眼的功夫,花月又得看著他收拾行囊離開,他被曬黑了,身姿更加挺拔有力,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摸著自己的肚子一臉溫柔憐愛,至於劉洪濤和那個倩娘找上門的事她沒有告訴他,這些個破事沒什麼值得他操心的。
倩娘的事,大堯雖然打消了那種念頭,可心裏還是惦記著,聽說花樓裏一早就等了許多帶著銀子來搶著與倩娘共度*的人,隻是等到天都快黑了卻也沒見人出來,臨末有個丫頭出來說自家姑娘身子不適,讓一幫等著的客人先回,此後更是不了了之。難得的是竟無人抱怨,難摘下的頭牌人們更願意被吊著,而不想她變得同尋常女子一般。
倩娘這般任性的做法自然被老鴇數落的狗血淋頭,她半句都未聽進去,隻是恨那陸良鐵石心腸,那次在路上撞見他,她負氣地在他耳邊撂下這麼一句話,本以為他能抬抬眼皮,誰知道這人卻紋絲不動,她坐在樓上看著他從眼跟前過去,揮著絹帕叫了好幾聲他都不待搭理人的。
人就是賤骨頭,人家看不上眼,卻還是拚著一股勁地往上湊,為此她還去求了他的娘子花月,隻說自己做小都成,求她成全,哪知兩口子竟是一個德行,都沒把她放在眼裏,為此她氣得三天都沒吃下飯。
眼看著這一次他又遠走,她又沒了希望,心想著總要搏一把,忍痛將自己的銀子全部拿出來被老鴇獅子大開口狠要了一筆這才得了自由身。她買了城中一處小院子,作了尋常女子的裝扮,兩隻眼睛緊盯著九爺家的門,陸良每次從北疆回來總要去看九爺,隻有這樣她才能離他近一點。
倩娘拚著一股倔勁從紅樓裏出來,也不過是為了讓他看到自己真是一心想跟著他好好過日子的,隻是人曾經所擁有的那些東西沒有辦法完全抹去,她一心避著那些好色之人,卻並不能完全地躲開,隻得粗粗應付兩句,若遇到那等不識相的就讓身邊的護衛給打了去,這也是被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