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川記得,那時候外行人都在關注lashley的榮耀,可內行人卻在關注幕後功臣。
連續好幾年幫助lashley的是一位來自冰島的康複醫生,gilber。
房間裏漆黑一片,他連燈都忘了開,在被窩裏縮成一團,隻露出個濕漉漉的腦袋,也沒吹頭。
程亦川仔仔細細搜索著國外的網頁,一條一條看當年的新聞。
大雪紛飛的夜,被中人神情認真、目光執拗,像個真孩童,一心想縫補起誰破碎的夢。
*
次日,先醒來的是宋詩意。
她茫然地看看四周,發現自己身在酒店,抓抓亂七八糟的頭發,懊惱於記不清昨晚是如何到這來的了。
她拎著衣服聞了聞,嫌惡地皺起眉頭,迅速去衛生間洗了個澡。
程亦川呢?
她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響了不知多少聲,那頭才接起,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喂了一聲。
“你在哪兒呢?”
“你隔壁。”他的聲音有氣無力。
“我倆怎麼跑酒店來了?”
“不是你提議的嗎?是回基地容易被發現,一逮到就是處分。”程亦川好像清醒了點,心翼翼問,“你不記得了?”
“沒印象了。”宋詩意皺眉,“就記得老板娘把我們送上車……後麵就沒了。”
程亦川如釋重負,舒坦地躺在床上:“那再睡會兒。”
她把手機拿下來看看,又湊到耳邊,“這都十一點半了,還睡?起來吃飯!”
運動員作息規律、三餐按時,迫於宋詩意的淫威,熬了大半夜查資料的程亦川隻得爬起來,跟她一起退了房。
午飯隨便找了家餐館,程亦川饑腸轆轆想吃肉,卻被她喝止了。
“昨晚喝了酒,今喝粥清腸胃。”
於是一頓飯吃得極為清淡,白粥菜,少鹽淡味,直吃得程亦川滿臉褶子。
飯吃到尾聲,宋詩意:“周一我就回北京了。”
少年猛地抬頭:“還是要退?”
她搖頭:“家裏最近遇到些事,我回去看看我媽。”
“那退役的事……”程亦川心翼翼看著她。
宋詩意笑了笑:“我再考慮考慮。”
“那錢——”
“別提錢。不借就是不借,再提翻臉啊。”宋詩意凶巴巴的,斬釘截鐵拒絕了。
“……”
程亦川思來想去,有心點什麼,到頭來卻不出口。搜索一晚上,與gilber有關的信息最多的便是他幫助lashley恢複一事,其後還伴隨著一些零零散散的治療病例,其他的寥寥無幾。
他是否還在冰島,如今從業於何處,又能否幫助宋詩意……程亦川一概不知。
未知的事情,又怎麼能開口對她?萬一給了她希望,最後卻無濟於事,怎麼辦?
程亦川一個頭兩個大,一頓飯也吃得食不知味。宋詩意發現了他情緒並不高漲,但卻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下午,兩人回到基地。
程亦川滿腹心事,連話都沒多幾句,匆匆回了宿舍。宋詩意有心道個別,看他沒什麼興致,也便潦草收尾。
宿醉後雖沒有頭疼,但精神不濟,食欲不佳,她用了周末一來調整作息,希望回家時有最好的狀態。
在這期間,程亦川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她有些意外,原以為按照那家夥的性格,會死纏爛打借錢給她,可手機亮了好幾次,她第一時間拿起來,卻都不是來自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