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的說道。荀彧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在秉持什麼禮數,跟著離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陽春三月,桃花正在枝頭妖嬈綻放,春意正濃,在亂世帶來少有的沐浴春風,和平暖意。這個小院被打理的甚是雅致,小小的石桌石凳,外圍是木樁搭成的籬笆,籬笆上爬滿了牽牛花,在三月春風中,綠意盎然,一片祥和。

這是正是傍晚,夕陽斜落之際,將大地鑲上一片暖暖的金黃,一陣琴音傳來,仿佛是山澗的流水,仿佛是天際的白雲,留下縹縹緲緲的痕跡,讓人陶醉,被洗滌.....

琴聲停下,荀彧無奈的擦了擦手,對一旁說笑飲酒的眾人,說道:“眾位,為何隻叫彧做這般苦事!奉孝,你這高人怎麼不獻上一曲,讓彧看看你可有更進一步!”

“進一步如何,退一步如何!”郭嘉不由笑了笑,說道:“我們這些都是賦閑在家,沒事幹的,宿醉一夜,可沒有半點負擔。”

“說的對啊,若是讓文若停下來,他必定會給我等麵子喝他個通宵達旦,可是文若,你別忘了,你明日還有公務在身!”戲誌才嬉笑著,用筷子在桌上敲了敲,說道:“再來一曲,清言點一首如何!”

莊明挑了挑眉,微一沉吟,道:“既然高山流水已奏,不若一曲十麵埋伏如何!”

“十麵埋伏!”戲誌才念叨著,不由拍手,叫道:“好一個十麵埋伏,就這個!”

“如此壯烈的曲子,可不符合當下的情景!更何況,文若可不適合彈奏這個曲子!”郭嘉沒形象的歪著身子,臉朝上仰,看著桃花朵朵偶爾飄落的美景。

“那奉孝,你倒是說說,想要聽什麼曲子!”荀攸問道。

“文若可會彈廣陵散!”郭嘉坐正身子,轉回來對荀彧笑了笑。

荀彧這下子可是氣的笑了起來,說道:“郭奉孝,你莫不是在消遣我!當年嵇康不願傳曲,這廣陵散早已失傳,你叫我如何彈得!”

荀攸也有些無奈了,和解道:“奉孝真是喝醉酒,說胡話了!又或者是奉孝在外遊學,竟然收獲此曲!”又見郭嘉搖了搖頭,這下可沒話說了。

不得不說,荀彧是個好脾氣的,倒也沒有太生氣,隻是趁機從古琴旁離開,坐到石凳上,長呼一口氣,說道:“彧不彈了,誰若想彈,就去彈吧!”

戲誌才撇了撇嘴,這裏麵也就郭嘉和荀彧會彈曲,至於自己和荀攸致力學識兵法,隨雖對樂曲不是不通,但也不堪演奏。

“那郭嘉不若來一首?”荀攸下意識的問道,看到郭嘉似笑非笑的眼睛才反應過來,說道:“攸說錯話了,自罰一杯!”笑著喝下。

“嗬!你這是罰,還是賞!”郭嘉搖了搖頭,看著莊明,彎著眼睛笑了起來,莊明頓覺不好,就聽郭嘉說道:“清言可是個中高手,還不快點讓我等受教一番!”

無語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莊明本正在默默欣賞這將來會名留青史的眾位名人之間的相處交流,卻沒想到,火竟然燒到自己身上來了,他正要開口,卻聽戲誌才驚喜的說道。

“清言竟也精通此道嗎?快奏一曲來!忠已等不及聽清言的佳曲了!”

莊明默然,本來還想開口,就聽郭嘉又說道:“你們可是不知道,嘉與清言第一次在洛陽見麵的時候,就有幸聽到了清言的曲聲,那歡快明朗的曲調,讓嘉回味良久啊,至今記憶猶新啊!”

“若真如此,可否讓彧聽得!”荀彧當下忍不住了,他對音樂的喜愛癡迷程度可是一點也不比學識低。

“就說奉孝交友,必是不俗的!清言就莫要推辭了!”荀攸站起身來,走到莊明近前,指了指一旁的古琴說道,“這琴是絕佳的上品,希望還能入得了清言的眼!”

原來古人也知道趕鴨子上架這一至理名言,莊明默默地覺得自己就如後世所說的內牛滿麵般悲劇,無言的站起身來,坐到古琴前,然後停住,心中暗道,就算是彈曲,怎麼說,也得讓這些鬼才謀士開開眼。

“怎麼這副表情!”郭嘉把酒杯舉在麵前,小聲的自語,莊明帶了一絲微笑的表情,怎麼看怎麼有些危險。

廣陵散是吧!莊明右手在琴弦上輕輕一撥,大致了解了這琴的音色後,雙手按在琴弦上,對郭嘉輕聲一笑。

郭嘉正在往嘴中送酒,見莊明如此,頓時嗆住,一陣猛咳。荀攸荀彧還有戲誌才等人對視一眼,便裝模作樣的移開視線,心想,若是清言生氣,禍不及攸(彧/忠)。

東漢蔡邕的《琴操》曾談及此曲曆史,但卻無曲譜,若是他今日在此地,怕是要兩眼熱淚,激動萬分了。這首曲子主殺伐征戰,是嵇康所作,可未被流傳,而在後世漸漸被人們補全。

旋律昂、慷慨,直讓人身處寒秋,淒冷肅殺深感沉悶壓抑,莊明練琴已久,這首曲子自是信手捏來,清虛遠淡,酣暢淋漓,仿佛有聶政為嚴仲子而刺殺韓相的場景在人眼前上演,“士為知己者死”的情操讓人感慨,深深沉醉。

“一曲廣陵散,絕世不可寫!(出自...度娘)”一曲作罷,戲誌才竟有淚下,長歎道。

酒精蒸餾,現在的酒就算是烈酒也不過十一二度,哪裏抵得上日後的蒸餾酒喝的暢快,不過,莊明不是酒鬼,也就不準備蒸餾太多的烈酒。隻需要讓郭嘉如嚐佳釀,使之入髓,永生難忘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