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幾聲了幾聲,莊明才麵無表情的拿過,給了銀子,轉身離開。

繃著個臉,沉默的穿梭在街上,良久後,莊明隻覺得胸口沉沉的,重重的,讓人如窒息般腦子越發脹痛,直到變成一片空白。

或許以前的莊明麵對曆史,總有種要不要插手的迷茫感,偶爾的幾次衝動,也是一時興起,全然不顧後果,仿佛遊戲人間般不在乎責任,可現在他卻是心中亮堂,神色變幻......

他救不了戲誌才,這個一代英才會就此遺憾隕落,那麼郭嘉呢!典韋呢!還有荀彧,他們的命,自己就真的可以熟視無睹,以遊戲漠然的心態看待嗎!

莊明不在乎誰是三國爭霸的最後贏家,曹操、劉備或是孫權他們都有那個資格作為三國鼎立的當政者,無論如何,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日後的中原總會凝聚在一起。

所以莊明在乎的隻是這個時代的遺憾,他仰望灰蒙蒙的天空,閉上眼睛而心有餘悸,若是周邊好友一一死去,自己冷眼旁觀,這是何其諷刺的一件事情。

“公子!”一個婉轉如空穀黃鶯的聲音傳來,這聲音就算是隻聽過一次,莊明也是記得的。

“鶯兒姑娘!”明停下步子,看向一身白色輕衫的來鶯兒,手拿著一把油紙傘俏麗如仙子般站在路上。

來鶯兒微微笑了笑,手指著莊明手裏的藥材包,輕聲的說道:“公子提著藥材,是有人生病了嗎!”說話的時候,稍稍帶著憂色,讓人很是心生好感。

星星點點的雨絲墜了下來,驅散了些許胸悶之感,麵對來鶯兒,莊明卻是冷淡的沒有作聲,隻是點了點頭,看著來鶯兒的眼神中流露出辭意。

來鶯兒是何等玲瓏心思,當然是看出了這點,她盈盈笑著,把手上的傘往前一送,帶著絲絲關懷的說道:“公子,下雨了,這把傘接你!“

傘麵上一片紅梅傲然開放,莊明瞧著,默然的接過,用紙傘擋住藥材包免得被雨水打濕,看著來鶯兒,道:“你住附近!”

“公子不用擔心奴家,奴家就是住在附近的!”來鶯兒看著莊明,指了指不遠處的小樓,隨即微微欠身,笑道道:”奴家不打擾公子了,告辭!“

莊明看著來鶯兒風情萬種的身影,微微挑眉,這樣絕美佳人,也難怪曹操為之流淚了。

等快走回到府裏的時候,雨開始變的大了,莊明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湊近了看,才看見是郭嘉靠在門上,垂頭閉目,一副等待的摸樣,一瞬間落入心底。

也許是有所感覺,郭嘉微微抬起頭來,睜開眼睛,就看見撐著一把素色紙傘的莊明,也許就是因為傘太素,上麵映著的嫣紅的梅花卻是紮眼的很。

四目相對,握著傘柄的手微微握緊,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兩個人同時的輕聲的喚出一個名字。

“清言......” “奉孝......”

雨還是在下,滴滴答答的打在傘麵上卻是奏出很好聽的音樂旋律,兩個人並肩在院子中走著,姿態很悠閑,很放鬆。

“他們都在府裏?”莊明問著,眼神平靜。

“是啊!都在等你回來呢!”郭嘉微微一笑,回答道,“因為忽然下雨了,所以我本來是要去找你,又不知道你到哪裏去買藥了,隻好在門口等著!”

莊明微微點了點頭,不知道說什麼便沒有再說話,走到走廊的時候,收起傘,抖了抖。

郭嘉在一旁看著,忽而問道:“這傘到是漂亮,是哪位佳人送的?”

“......來鶯兒。”莊明微微側目,皺著眉緩緩道:“你應該知道她......”他本欲說,是曹操心儀的美人,可話到嘴邊卻是沒說出口,畢竟這時候曹操還沒有把對來鶯兒的寵愛放到麵上。

腦海中電火光石的想了一刹那,郭嘉深深的看著莊明,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覺得有什麼不對,莊明看著郭嘉,張了張嘴,卻是默默無語。

“回來了啊!”曹操忽然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著兩個人說道:“站在外麵做什麼,怎麼不進來?”說著,拉著莊明往裏走。

莊明在走進屋子的時候,就迅速的掃視一遍,隨即皺眉問道:“誌才去睡了嗎?”

“沒等到你回來,他歇下了!”回答的是先進到屋裏的曹操,他坐下微微歎了口氣,說道:“誌才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啊!”屋裏的人,眼神都略帶暗淡。

“算了,不說這事!”曹操見此,一拍手,笑了笑說道:“天子先前封了操司隸校尉假節鉞錄尚書事,這次,我自封大將軍武平侯,你們看看,想要什麼!”

荀攸、荀彧還有郭嘉對視一眼,都輕輕笑著,說道:“主公打趣自己嗎!”他們可是知道曹操在文武百官那裏受的氣。

“還說!”曹操立馬睜大眼睛,指著幾個謀士,手一顫一顫的,佯裝生氣的說道:“你們這些本該為我出某劃策的、為我分憂解難的,不做君份內之事,到是幸災樂禍起來了!”

莊明瞅著曹操,隨口就說道:“你自己遇人不淑!”

曹操頓時無語,你也是其中一個好不好,看了看他,轉念一想,忽然嘿嘿笑笑,說道:“清言,你是操的親兵,什麼時候跟操一起上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