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璞玉就此荒廢,知道郭奕的聰慧不亞於自己年少之時,所以揣摩著說道:“韓非子乃弄權之書,並不適合你,你若想尋求講解,不如多看看兵書,或者六韜。”
郭奕愣了一下,低下頭去,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點了點頭。
見自己的暗示成功,郭嘉猶豫了一下,輕輕摸了摸孩童的頭,輕聲道:“我熟讀兵法,你若有不懂之處自可來問我!”
郭奕眼前一亮,興高采烈的點了點頭。
郭靖見郭奕如此失態的模樣,到是反省自己是否平日裏太過冰冷嚴肅了,不過這念頭隻不過一閃而過,既然郭奕的事情已經解決,他也不準備在書房裏看書,便直接說道:“你繼續看書吧,我還有事。”見郭奕乖巧的點了點頭後,他便轉身離去。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莊明悄悄跟在郭嘉身後,看著他走在自家府邸的小花園裏,瞧著院子裏最大的梧桐樹,隻見他撇了撇嘴,便似乎做了無數次般輕鬆的爬到樹上去,靠著樹幹坐著,抬頭看了看已然昏暗下來的天空。
蒼穹之中,彎月獨懸,翻滾的火雲與墨藍色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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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已來 我開始猶豫是繼續長篇還是先完結再寫番外了
既見君子 雲胡不喜
NO.66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院子裏已經開始淡淡的彌漫著霜霧,凝結在發梢鼻尖,朦朧的月光映射下來為樹上樹下的兩個人蒙上一層輕紗。
這明明是自己的喜好,但此時看著郭嘉在樹上坐著,莊明感覺到一種虛幻,似真的虛幻,可眼前的人分明是在自己眼裏的。薄唇微微抿著,他們已經這樣有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了,平日裏自己練站姿許久也不會覺得累,可看著郭嘉在硬邦邦的樹上,莊明還是感覺到眼睛酸澀,這個人究竟是多麼經常的做出這樣的動作。
偶爾從樹上傳來的咳嗽聲傳進莊明耳裏,他背靠著牆,一動不動,不是不想這個時候站出去,隻是腦子裏一片混亂的,還沒能理清頭緒,不知道要說什麼,隻是帶著一絲絲愛戀和壓抑的目光一直放在郭嘉身上。
但很快的郭嘉有了動作,他從樹上下來,攬了攬淩亂的黑發,感受著冰冷的空氣,直接往府邸裏原先莊明的那間房間去。
莊明微微皺起眉,看著郭嘉進去的沒點燈仍然是一片黑暗的屋子,側頭瞥了眼暗處的人,終究還是繞了個道走到窗前去,深呼了一口氣,才輕輕推開窗子,躍進房裏,看向放下帷幕的床,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側躺著的身影。
就這麼直接睡下,恐怕是會著涼的,想起方才郭嘉在冷風裏吹了足足二個小時的樣子,莊明擰緊眉頭,轉身準備到廚房去舀盆熱水來給郭嘉洗浴,剛剛邁步,忽而身子一顫,猛地轉過身去,定一定神,才壓抑的喚道:“......奉孝......”
郭嘉一身月白內衣,靜靜的坐子啊床上,右手還按著被揭起的卷簾,凝神看了莊明許久,確認了眼前的人不是同往日夢境中虛幻的影子,不由帶著嘲意的扯嘴,緩慢的出聲道:“清言......你回來了?可好像又準備走......”
“不是!”莊明快速的打斷郭嘉的話,走過去深深看著郭嘉的麵容,張嘴道:“我隻是想給你打盆熱水......這麼多年,你還是需要人照顧才行。”
出奇的兩個人見麵的場景並不如他們所想的也許激動難以抑製,也許痛苦難以忘懷,反而平淡的像白開水似的,默契中帶著溫馨。
郭嘉無聲的微笑了一下,“又不是孩童,哪還需要看顧著,現在,我就算是洗衣做飯都能自己動手。”說著,從床上下來。
莊明沉默著把衣櫥上的披風取下來,給郭嘉披上,兩個人便坐在桌子旁,莊明摸了摸紫砂壺,裏麵卻是有添上熱水,如此,他便緩緩的倒了杯熱茶遞給郭嘉。
“你一個人回來嗎?貂蟬和高順他們......”郭嘉緩緩的端著杯子抿了一口,熱流驅走寒意。
“他們在徐州,我是和典韋一起回來的。”莊明回答道。
“典韋?”郭嘉微微皺起眉頭,把茶杯放下抱在手中,遲疑了片刻才問道:“你也不怕他被認出來嗎?”
“我有給他做偽裝,也沒有帶步遙來,所以,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莊明認真而誠摯的說道:“我回來了,回來帶你走。”
郭嘉用手慢慢撫摸著溫熱的茶杯,聞言笑了笑,抬首看向莊明,“這話怎麼說的,你還想把我帶去哪?你明明知道的,我哪也不能去。”
莊明緩慢的堅定的搖了搖頭,“你可以走的,宿命而言,隻餘三四個年頭......”停頓了一下,他才開口道:“官渡之戰的時候,你便會英年早逝了。”
“......”郭嘉深吸了一口氣,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痛楚,但很快恢複一如既往的從容無波“你這可是在咒我早死!”他輕聲笑了起來,目光不經意間瞥見櫃子上擺放著的酒瓶,那是當初莊明親手做來送給郭嘉的,上麵的滿天星圖案也有些模糊了,“不過就是死期將至,我也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