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能。
他不是說他不想,固定說他不能。
她不知道是為什麼,可是她能清楚感覺到,他有家歸不得的痛,那是如此鮮明,那麼清楚,讓她也痛。
“我很抱歉。”她說。
她不曉得自己為什麼這麼說,可她隻能這麼說,他聽了隻是緩緩搖頭。
那一夜,他抱著她,久久無法成眠,她也無法入睡,不知道為什麼,不想讓他一個人麵對那漫長的夜。
第十七章
她沒有再問他任何問題,隻是和他一起躺在床上,溫柔的摸著他的驗,撫著他的心,無聲安慰他。
然後,他睡著了。
她鬆了口氣,也跟著睡去。
窗外,又飄起了雨,漸漸瀝瀝,不停。
他不喜歡雨天。
秀秀發現,這男人隻要一下雨,就會有些陰鬱。
雨,叉開始一直下了,連下了許多天。
梅雨季都是這樣的,雨水下了又下,下了再下,活像永遠不會停似的。
他這兩天似乎又開始睡不好了,常常在夜裏會突然驚醒過來。每當她問他是怎麼了,他隻是搖搖頭,將她擁入懷中。
咬著唇瓣,秀秀從鏡子中偷瞄那個原本在沙發上看書,不知不覺卻又出一神怔伸看著窗外綿綿細雨的男人,心頭莫名緊揪。
他臉上又出現那種表情了,那種像是快要被淹死的模樣。
秀秀擔心的看著他,這男人真的需要轉移注意力,她想了想,停下手邊的針線活,清空了大部分的桌子,轉身從身後的抽屜中拿出一整套的工具和材料。
她拿著槌子敲第一下時,他沒有反應,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像是完全沒有聽見。
秀秀再敲一次,這次更加用力,他猛地回過神來,回頭看她。
她假裝沒注意他,隻是拿著槌子東敲敲西敲敲的,沒兩下,他果然好奇的走了過來。
“你在做什麼?”
她握著木槌抬起頭,瞧著他微笑:“皮雕,我得做幾套牛皮護甲出來,本來想說找合適的就好,但我需要這幾種中國式的紋路。”
說著,她拿槌子指著一旁自己之前畫的草稿,然後用力再敲一下手中的打洞工具,邊道:“這些圖樣,市麵上沒有,想想幹脆自己做比較快,還可以做成我要的大小。我先把綁繩的洞敲出來,一會兒再慢慢雕那圖樣就行了。”
莫磊看向她指的草稿,那是一個很複雜的圖形,她手中的皮革很大一塊,她已經敲出了好幾個洞,但草稿上有前後兩塊皮,前後兩邊都需打上整排的孔洞,看來是很浩大的工程。
“我記得做皮雕,應該有專門打孔的工其。”他說:“你沒有嗎?”
“沒。”秀秀搖搖頭,輕笑:“我平常不是專門做這個的啊,況且這次的客戶是導舞台劇的導演,其中一段演的是上古傳說,突然出現太平整、太現代化的東西反而奇怪,就是要這種手工製作的感覺才好。”
所以,原來她這回做的是戲服嗎?
見他在看,她故意停下手中動作,假裝手酸的放下槌子甩了甩手,才又繼續握住木槌。
“我可以試試嗎?”他問。
秀秀心中一暖,抬起頭,瞧著他故意問:“你確定?”=思=兔=在=線=閱=讀=
“隻是打洞而已,不是嗎?”他朝她伸出手。
“也是,那就麻煩你了。”秀秀笑了出來,將木槌交給他,然後跑去推了張椅子過來。“唔,那這給你坐。”
莫磊接過木槌,在她身邊坐下。
秀秀讓他先敲後麵的牛皮,自己則拿著另一張顯然是準備放前麵的牛皮與木槌,開始照著上頭已經用筆輕輕畫上的線條,敲打精雕上麵的襲警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