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猜想,波及範圍之廣真讓我佩服又汗顏”。
又是一個不願正麵回答問題的太極手推出來,紀雅眼中的光芒一點點的黯淡了下來,然後慢慢的籠上一層陰沉的霧靄,將她洶湧翻卷的情緒密密的藏了起來,再啟唇時,聲音已經有了了然於心的疲憊:“果然,哥哥你,是因為我和明雅的事才放棄了那次比賽……”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為了我。因為受傷的妹妹被父親帶往美國不知去向,而我又一意孤行的離開不正常的母親身邊,所以因為擔心我會出事而,故意缺席比賽……”
“……怎麼可以呢?那可是你的前途……”
“真是任性呢哥哥,你這樣做……”
新垣彥和仿佛化成了海邊那一塊沉穩的礁石,任紀雅言語的浪一波波撲上他的耳廓而自巋然不動,許久許久,久到紀雅的粗重的呼吸漸漸止歇下去,而後歸於無聲,新垣彥和才鎮定的開口:
“紀雅,你是個聰明孩子,所以我從沒有想過要瞞你,也知道雖然你會因為尊重我而選擇閉口不言,卻最終會在某一天因為某些原因不可避免的知道,既然你說出來了,我也不會否認,這件事的確跟你有關……”
紀雅顫了顫。
“但是我已經是成年人了,缺席那次比賽不是我莽撞的心血來潮,而是有自己的打算。你的事,不過是我離開網球場的一個契機而已,早在半年前,我的網球水平就止步不前,遇到了所謂的‘瓶頸期’,這令我很是不爽,認為憑自己的本事完全能順利度過,卻不想,嗬,我還是高看我自己了。”
“於是我跟經紀人商量後,決定借個契機征得協會的同意能夠暫時離開球場,等我能夠打破這個瓶頸,我再回去……”
“那個契機,就是你……”
“所以,該感到抱歉的人,是我才對……”
“十二歲那年,我跟班裏的男生打架被媽媽關小黑屋,年僅七歲的你傻傻的站在門口一整天,不吃不喝,就知道哭哭啼啼的跟我說話,怕我在裏麵害怕的哭,然後,我出來了,你卻暈倒了……”
“紀雅,你說,拿赤誠待我的妹妹為借口掩蓋球場上的‘神跡少年’因為黔驢技窮黯然退場的事實,這樣的我,算不算是一個好哥哥?”
紀雅伸手握住新垣彥和青筋盡顯的大掌,眼眶都憋紅了,倔強的閉口不言,她怕自己一張口,衝出喉嚨的會是無助的哽咽,於是隻是垂了頭拚命搖頭。
“現在你知道真相了,還感覺愧疚麼?”
……搖頭,拚命搖頭。
“那就好”,新垣彥和舒出一口氣,反手握住紀雅的手,安撫的拍拍,“我也知道這樣做很惡劣,所以我幡然悔悟忙不迭的趕來你身邊求原諒求陪同了,看在我為了你甘願獻上禸體的份上,原諒我,嗯”?
“……哥哥,以後我來負責教導你日語吧,數典忘祖可不是好現象。”
新垣彥和漂亮犀利的眼睛咕嚕嚕一轉,諂媚的笑:“也不是不行,但是有一點,學費可不可以打半折?”
輕瞥一眼沒個正行的哥哥,紀雅拂開哥哥扒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轉身施施然離開,隔得遠了,她頗感遺憾的聲音才傳來:“真可惜,我本來想給你免費來著,既然你這麼鍾情於半折優惠,做妹妹的也不好拒絕,那我隻好勉為其難的收你一半學費吧。”
喀拉拉,臥室的門被輕輕關上,紀雅將自己藏進衣櫥,在昏暗的角落縮成小小的一團,半晌,有壓抑的哭泣聲傳出,斷斷續續,仿佛有無數條利線嵌入皮肉,來來回回拉扯的人心口生疼。
一扇薄薄的門扉,隔絕了血濃於水的至親的凝望視線,也隔絕了那些深藏於心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