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了幾聲,說道:“你在這個行當工作多久了?”
“一年半……”我如實回答。
“你呢?”
“和她一樣。”
“那應該明白的啊。我們是根本不會去治療了。實話和你們說了吧,什麼疫苗我們根本沒有去研製。研製疫苗是很危險的事情,況且疫苗的實效性我們也必須要在人體上進行試驗。你覺得,在這個城市,找得出原意擔當犧牲品的人嗎?”
“……”
“研製抵禦瘟疫的疫苗什麼的,從一開始,就是無稽之談。隻要我們不去接觸那些感染到的人,自然能夠長久的活下去。”
“哦,對了,好心給你們一個建議。這次瘟疫的傳播途徑都記錄在擺在你們麵前桌子上的袋子裏了。在這場瘟疫風波結束之前,好好保護自己吧,雖然不能完全保證不感染上瘟疫,但總比那些毫無情報的人合算不是嗎?順便,為自己慶幸吧,記者這個行業,可是能撈到很多好處的。”
多路一言不發的抓起袋子,連拖帶拽的將我帶離了那個令人感到氣憤的房間。
興許,就是從那一刻起,我意識到,我們期待見到的,是沒有這種自私、冷漠的人存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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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夜剛剛下過一場大雪,這種惡劣的天氣情況更是增加了患者的病痛負擔。
多路幫我拭去了不斷從額頭冒出的汗水,身上每個位置都像是被烈火灼燒一樣的疼痛難忍。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什麼時候感染上的瘟疫,隻知道等自己意識到的時候,為時已晚,就像每個瘟疫患者一樣。
無助而絕望。
“多路,別再管我了。被傳染到怎麼辦?”
“我沒有理由丟下你不管。”
我沒有接話,隻是忐忑不安的環繞著四周的牆壁,並不是為了尋找什麼,而是想要排遣一下自己時不時冒出來的害怕心情。
硬是要說的話,我是怕死的。我不想因為這種東西丟了性命,不想在這種環境下結束自己的一生,可笑又可悲。
前些日子,部分瘟疫患者奇跡般的恢複了健康。雖然沒有任何新聞社對此作出報道,但作為在傳媒界摸爬滾打的人也能猜到一部分。
就拿所有痊愈的患者都是富人這一點來說,一切都盡在不言之中了。
醫學界利用這次機會,向富人高價出售能夠治療瘟疫的藥品。雙方都能夠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何樂而不為?
“多路,能幫我去買點水回來麼?我有些渴。”
“嗯。”
躺在床上等了一會兒,確定了多路已經離開了能夠看見我家狀況的範圍。我迅速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朝前走了幾步,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由於劇烈的衝擊,身上的水泡破了好幾個,劇烈的疼痛再次將我包圍。
每到這個時候,都好想和自己說,幹脆死了算了……
“現在死,未免也太無聊了喲~”一個從未聽過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據我了解,這個城市裏應該沒有人的聲音會這麼甜膩。
被疼痛徹底包圍的我早就失去了抬頭的能力。隻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硬生生的搬動了幾下,一張麵帶笑容的純淨臉頰出現在我的麵前。
“你好。我叫白蘭。”
“……”
“我聽說,這個鎮子最近在鬧瘟疫,所以過來看看~”
“……”
“嗯,看起來真的是很嚴重的瘟疫呢。富人都好的差不多了,普通人卻依舊飽受痛苦的折磨。”
白蘭一邊嚼著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的棉花糖,一邊笑嘻嘻的看著我,孜孜不倦的自言自語著。說了好一會兒,他才閉上了嘴,一動不動的看著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