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教主哈哈一笑,道:“小曇雖是我閨女,我卻從未撫養一天,倒是你這個做丈夫的跟她相處多日。 既然賢婿這麼說,我先收下此物了。”
江浪重行將錦帕和荷包收入懷中,問道:“卻不知嶽母大人適才所說,小曇留下這手鏈,究竟有何用意?小婿愚蠢,實在想不明白。”
公孫教主笑了一笑,道:“也沒什麼。先不提這個了。浪兒,你快好生跟我說說,我這個閨女,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浪一呆,沒料到公孫教主忽然間卻轉過話題,開始說笑起來。隻不再接續先前關於佛珠手鏈的話題。
公孫教主又問及鮑小曇性情如何、喜歡什麼等等。問來問去,問的盡是生活瑣事,竟也如普天下的慈母情懷一般無異。自己閨女喜愛穿什麼樣的衣服?綢的還是布的?紅色的還是綠色的?愛吃什麼樣的菜肴?甜的還是酸的?麵食還是米飯?口音是什麼腔調,是南方的,還是北方的?好不好聽?
江浪據實以答,心下不自禁的暗暗好笑。
但見公孫教主絮絮煩煩,問個不休。話題總是不離鮑小曇的言行舉止,一顰一笑,一直詢問了大半天,意猶未足,儼然一副慈母模樣。卻哪裏像個統率數萬英雄豪傑、叱吒江湖的天下第一大教教主?
公孫教主聽江浪談及鮑小曇溫柔美麗,斯文嫻靜,動靜合度,知書識禮,當真可愛之極,不由得心花怒放,連連微笑點頭。
江浪說到後來,實在已無話可答。
公孫教主低頭沉思半晌,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飛鬆道長適才還向我提到了你。你可知他來探望我,所為何事?”
江浪一呆,道:“小婿不知道。飛鬆前輩乃是黃山派掌門,武林中的前輩高人。小婿跟他老人家的弟子羅豐少俠、韓竹君姑娘都是江湖道上的朋友。”說到這裏,忽地想起此事嶽母大人早已知曉,便即住口。
公孫教主微笑道:“飛鬆道長跟我夫婦乃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當年你嶽父率眾殲魔之時,‘黃山三老’均出力不小。道長此來,跟我談及此次百派英雄大會之事。還有一件事情,他近來得了一塊天外隕石,正四處尋訪鐵匠,意欲鍛造成一把天下無雙的神兵利器。”
她瞧了江浪一眼,續道:“另外,他還專門提及關於你的一件事。他在江湖上聽說‘快網’田七懸賞重金暗殺你,以報前仇。此事因其兩名徒兒到關外取寶而起,他本待親自向田七勸和,聽說我已派了公孫白前往,這才作罷。”
江浪道:“看來飛鬆道長對小婿也很關心。”
公孫教主默然,又將那串手鏈拿在眼前,輕輕撥弄佛珠,隔了一會,道:“這位老道士年事已高,多年未下黃山。你可知這次他何會參加百派英雄大會?”
江浪道:“聽說是‘兩廣大俠’親自登門相邀,又提及律大俠……不,應是嶽父生前留在少林寺的‘五行大陣’。飛鬆道長這才枉駕姑蘇。”
公孫教主淡淡一笑,道:“其實柳正義還邀請了本座和少林至善方丈、武當雲鶴掌教。”說到這裏,便即住口,隻是笑眯眯的瞧著江浪。
江浪心中微微一動,心知嶽母故意不再說下去,顯然頗有考較自己之意。他想起虎丘英雄大會之事,沉吟道:“水天教上下既已隱退,嶽母大人自然不便與會。少林方丈和武當掌教也均不前來,莫非……”
公孫教主臉露喜容,轉頭望著他,神色甚是嘉許,道:“說下去!”
江浪道:“想必並非嶽母大人和至善方丈、雲鶴掌教擺出武林大派掌門、高人一等的架子,瞧不起這次百派英雄大會,而是,你們均已猜到大會結果。其實巨人幫主和烏孫寶藏之事並非當務之急,明年八月,畢竟時日尚早。”
公孫教主點頭笑道:“不錯,說得不錯。看來你這個神拳門掌門人,還是有些見識。”
江浪遲疑道:“隻是小婿甚是不解,何以隻有‘五行大陣’才能克製那個巨人幫主?‘烈焰神掌’當真便天下無敵麼?”說到這裏,忽然住口,搖了搖頭,便不再言語了。
公孫教主見他欲言又止,淡淡一笑,道:“你的意思是想說,巨人幫主究竟有多厲害,暫時還不得而知。不過,一下子出動近百名中原高手,費了近半年時光,柳正義此舉,未免有些小題大作,對不對?”
江浪道:“這隻是小婿一個人瞎猜的,作不得準。或許那巨人幫主當真可怕之極,為了預防他為禍中原,柳大俠早作準備,也是應該的。”頓了一頓,歎道:“隻是我聽說那‘五行大陣’威力無窮,殺傷極重。最好,最好輕易不要動用,否則若然錯殺了人命,便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