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奴滿麵羞慚,垂下了頭,道:“這次是我風姐做事不夠光明正大。是我們巨人幫虧欠江少俠。”
除了那被江浪踢暈之人外,另外五名巨人幫弟子也均是臉現愧色。
風奴此刻帽子已被脫落,頭發散亂,臉上已全無血色,顫聲道:“為甚麼?我……明明一刀捅在你背心,你怎麼會沒事……”說到這裏,又咳嗽不止。
江浪心道:“我身上穿的有嶽母所贈的‘烏蠶衣’,自然刀槍不入。這個卻是不能告訴你了。”搖了搖頭,冷冷道:“區區一把匕首,還奈何不了我?”
風奴慘然一笑,咳嗽道:“我……現下明白,為何……末振將王子這麼……這麼怕你了。你……果然是……是個不容易……對付的人!”
江浪將那柳葉刀微微舉起,倏地向前一挺,頂在雲奴額頭,說道:“我剛才已放過你,雲奴,你別擋住我殺了這個歹毒的女人!”
雲奴大聲道:“江少俠,我們以怨報德,實在對不住閣下。但是我與風姐都是高幫主座下弟子,我們姊弟二人既然一齊奉命辦事,自當同生共死。我求你手下留情,放過她一馬。”
江浪心中一動,尋思:“這人倒是很夠義氣。”冷冷一笑,道:“放她一馬,卻也不難。我今夜橫豎是隻殺一人,你若願意代她而死,未嚐不可。隻要你一死,我便立時放了她便是!”
雲奴一怔,道:“好,我願意受死!”頭一昂,猛地往刀尖上撞去。
江浪立時收刀。但雲奴這一撞甚是用力,顯然真心赴死,嗤的一聲響,刀尖在他額頭劃了道長長的口子,鮮血長流。霎時之間,臉上全是鮮血。
須知風奴這柄柳葉刀乃是一柄削鐵如泥、吹毛斷發的利器。幸虧江浪收刀不慢,否則雲奴已是頭破腦裂,屍橫雪地。
江浪哈哈一笑,右手一翻,將柳葉刀橫持手中,雙手一扳,喀的一聲,將刀鋒扳得斷為兩截。他拗斷長刀,一揚手,將兩截斷刀擲了出去,遠遠落在山間積雪之中。
江浪向風奴冷冷的瞧了一眼,目光又在雲奴等七人身上掃了一轉,淡然道:“在下生平最敬重有仁有義之人。若不是念在雲奴很講江湖義氣,我一刀早便取了你們幾人的性命!哼,你們走罷,有多遠滾多遠。總之別再讓我看到你們!”
雲奴一怔之下,又驚又喜,當即伸袖擦去額上血跡,向江浪彎腰行禮,說道:“多謝,多謝!”轉身扶起風奴,吩咐手下弟子抬起阿昆。眾人踏著積雪,一窩蜂般去了。
江浪望著巨人幫一行人逐漸隱沒在雪坳轉角處,呆呆不語,忽聽背後一聲冷笑,不須回頭,便知是苗飛到了。
他嘻嘻一笑,轉過身來,道:“苗大哥,你果然料事如神。看來還是我猜錯了。”
苗飛雙目直視著他,冷冷的道:“江浪,你知不知道,今夜阻敵,你一共犯了幾條江湖中的大忌?”
江浪莊容說道:“請苗大哥指教。”
苗飛哼了一聲,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何不早些出來救你?因為我想讓你見識一下江湖上的鬼蜮伎倆。你這個人雖然還算聰明,但是太過宅心仁厚,既無害人之心,又無防人之意。你須知道,若想平安救回自己妻子,對付你嶽母的夙敵,一定要除惡務盡,更不得有婦人之仁。”
他見江浪蹙眉默然,續道:“那個小女孩兒芳芳的死,還有其父母,那仇氏一家三口的姓命,你難道忘了麼?”
江浪聽了句這話,登時臉上肌肉抽搐了幾下,身子微微發顫。
苗飛又道:“江浪,你今夜一現身便自報家門,露了行藏,此一忌也;後來卻自個兒忘得幹幹淨淨,此二忌也。還有,即便你不開口,這幾個奴隸都早已知道你的身份,風雲二奴暗暗在後麵跟著,如何會不知?你卻仍是渾渾噩噩,懵懵懂懂,此三忌也。你還說自個兒姓鮑,豈不愚不可及?你毫無防人之心,居然讓一個這麼風騷的女人接近你,這才中了迷魂香,更是笨到你姥姥家去啦。嗯,此四忌也。至於第五忌麼,自然是你心腸太軟,想得天真,竟然會相信風奴這種貪婪成性的涼薄之輩會感恩戴德!”
江浪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囁嚅道:“都是我不好。差點兒連累了你。對不起了,苗大哥。”
苗飛長長歎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道:“江湖風波惡。這句話,可不是說來嚇唬人的。江掌門,還好你剛才聽了我的主意,試探出風奴和雲奴的人品。至少,那個雲奴,倒算是一條很重義氣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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