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烏宮曇花(二)(1 / 2)

七十六、烏宮曇花(二)

江浪飄身躍下屋頂,將艾達娜公主放下,呆望著火勢漸熄的災場,忽感意興索然,喟然道:“好不容易有了線索,現下又斷了。咱們先回去罷。”

艾達娜柔聲道:“你也別太灰心。至少咱們已經知道,這件事和後烏城的一名武官有關係。”

江浪走了兩步,停步尋思:“艾達娜的話倒是不錯。看來,這件事八成和後烏國官府中人有關。”本來以他的性子,雅不願與公門中人打交道,但事關鮑小曇和花小憐二女的安危,卻也不得不然了。

言念及此,便即想起當日曾聽苗飛推測過花小憐的來信,提及後烏國的相大祿叫做“長孫淨”,乃是漢人出身,抑且和長孫無垢同姓,沒準兒這二人之間會有些瓜葛。

他準擬入城見到花小憐之後,便會知悉鮑小曇下落,待得夫妻團聚,然後相偕返回中原。哪知世事難料,自己和艾達娜遇雪迷路,延擱了時日,以致未能及時應約,反而連花小憐也不見了影蹤。

這晚在花小憐房中橫梁上見到“烏宮曇花”四個字,顯見她主仆三人已生重大變故。適才又遇到那個殺人放火的黑衣武官,更知後烏國高官之中,竟有精通“無影神刀”絕技的頂尖高手。

從諸般跡象看來,鮑小曇、花小憐、郝豐及冰蓮仙子的情敵等人,似乎都和那名頂尖高手有關。難道這名高手同時還是後烏國的一名高官?

想到這裏,複又想起當日在第二高峰山洞之中,大覺寺的苦因大師曾經修書一封,讓自己持信求見一位故人,亦即花小憐信中提及的那位官拜後烏國相大祿的長孫淨。

他當初在姑蘇寒山寺之時,曾手持青龍鏢局總鏢頭鄧通達的親筆書信,和鄧蓮兒、小菊雙姝一起央求主持月明和尚下山做自己的公證人,參加神拳門選立新任掌門人的大會,卻被婉言推辭。

後來幸虧小菊靈機一動,即以水天教公孫教主的名義相邀,月明和尚這才改口答允幫忙。江浪事後自然省悟,這位大和尚初時所以不肯相助自己,自然是不願意得罪關山和歐陽明二人了。

想起那回碰壁於寒山寺,他對今次苦因大師的書信,頗感躊躇,生怕舊事重演。因此這些日子來,偶爾念及這封信,即有畏難之意,每每暗自思忖:“那位長孫淨大人在後烏國位極人臣,我江浪隻是中原一介布衣,身分懸殊之極,他又怎會肯答允幫忙?再說,我又何必定要求他,沒的自取其辱?”

但是今晚艾達娜從那名殺害華山派郝豐師徒的黑衣人身上搜到一塊腰牌,竟爾是一名高級武官,足以證明這件事與後烏國官府有莫大幹係。

艾達娜見他雙眼發直,目不轉睛的瞪著那枚腰牌,微微一笑,塞在他懷中,輕聲道:“暫且收著。日後或許會用得著呢。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罷。”

江浪點了點頭,沉吟道:“好。艾達娜,我想好了,明天我不去禮拜寺等小憐姑娘了,我要另行設法打探消息。”

艾達娜拍手笑道:“不錯。原該如此。”

江浪攜著她手,道:“走吧。”

兩人回到旅館之中,分別安寢。

次日早飯後,冰蓮仙子照例前來授藝。艾達娜向師父請了安,便即請到自己房中用茶。

江浪陪著冰蓮仙子在下首坐了。

艾達娜向江浪使個眼色,便即咭咭咯咯的將昨夜之事說了。

冰蓮仙子坐在椅上,一聲不響的聽完,臉色鄭重,目光在江浪和艾達娜二人臉上轉來轉去,過了好一刻才道:“看來還真讓你們誤打誤撞對了。華山派的‘閃電手’郝豐郝三爺當年也是那個女人的裙下之臣!”

一聲歎息,搖了搖頭,續道:“我真笨,那天晚上交手之時,對方的‘鬆雲擒拿手’十分了得,我早就應該猜到是華山派的郝豐了。唉,想不到這位郝三爺竟也這般癡情。‘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其實他和我一樣,也是個可憐之人。”

艾達娜嘻嘻一笑,接口道:“師父,依弟子說啊,您老人家才是天上仙女下凡呢。當年那個姓鮑的男子竟連師父這等大美人兒也不知憐惜,簡直是有眼無珠,糊塗得緊。啊,對了,敢問師父,你那個橫刀奪愛的情敵到底生得有多美啊,居然有這麼多男人為了她如此顛倒?甚麼姓郝的,姓鮑的,姓公孫的,別的還有沒有啊?”

冰蓮仙子瞪了艾達娜一眼,搖首長歎,並不作聲。

江浪見艾達娜居然肆無忌憚的跟自己師父這般嬉皮笑臉,未免過分,但見冰蓮仙子並未嗬斥,似乎也不怎麼嗔怪,不由得暗暗納罕。

他卻不知艾達娜天真爛漫,口沒遮攔,連日來和冰蓮仙子朝夕相處,師徒二人之間竟爾無話不談,感情甚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