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那裏可以晚些去嗎?我師——老師喝醉了,他朋友讓我送他回去。”蘇澤淺看著殷商,“如果不行的話,我們改天吧?”
“沒事,送你老師回去後再到我朋友那兒去好了。”天師行當裏可沒有固定的營業時間,殷商跟著蘇澤淺往外走,“……你去哪兒?”
“他們在客房部。”
客房和餐廳在兩棟樓裏。
殷商愣了下:“怎麼會去那兒?”
“聽那邊鬧哄哄的,好像有誰在發酒瘋。”蘇澤淺想了想,“聽聲音好像是那個處長,大概是開房讓他休息吧。”
這種事情他們見得也多了。
殷商心裏咯噔了一下,他記得方局長定了兩天的套房,特意囑咐和酒席分開算。
本來這也沒什麼,分開算大概是報銷不報銷之類的問題,一晚上的酒席,兩天的套房,自然就是有客人先來了唄。
但問題是,今天下午確認酒席的時候,殷商給客房部去了電話,對方回答說客房裏還沒人入住。
客房部的負責人頗為八卦的告訴他,昨天方局長自己來了趟,在套房裏布置了點東西。
對方要八卦,殷商就陪著,銷售經理嘛,什麼都要知道:“做什麼布置了?”
“在客廳裏放了一套文房四寶,老有情調了。”
文化局是恒日的協議單位,酒店工作人員對時常來用餐的方局長十分熟悉。
方局長中年喪妻,至今沒有續弦。
按理說,就他的地位,多少應該有些桃色新聞,但方局長的風評出人意料的良好,他宴請女性的時候,甚至會為了避嫌,帶上文化局的女性副處長一起招待。
這樣的操守引得無數女性趨之若鶩,但方局長從來沒有和哪個女人有過不三不四的傳聞,至於有目的的曖昧對象更是沒有。休息的時候,多半是和幾個老哥們出去喝個茶什麼的。
別人在驚訝的方局長私生活清白的同時,也暗戳戳的想著他是不是那方麵有問題。
但在殷商看來,方局長或許根本沒有避嫌,他大大咧咧的在搞曖昧,卻在眾人的思維慣性下被無視了。
殷商覺得方局長和自己是同類。
住宿部的同事興致勃勃的猜測:“方局長終於遇到讓他動心的人了?這次他請了些什麼人?”
殷商打著哈哈:“這我哪知道啊,總之是一些書畫家吧,到時候我去敬杯酒看看。”
殷商去敬酒,發現一桌客人裏沒一個女的。
現在,方局長在客房部發酒瘋,莫洵的朋友讓蘇澤淺去送莫洵回家……
殷商覺得真的不是自己想多了。
等到了客房裏,他更覺得自己想的是對的。
兩個年輕人一走進門就聽見方局長大著舌頭在嚷嚷:“莫老弟,我們不醉不歸——莫老弟——”
旁邊兩個人架著他勸:“下回吧,下回吧,老莫已經醉了。”
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的方局長聽不見他們的話,兩個人想把他往臥室拖,他腳步踉蹌的反抗著:“讓開,讓開,讓我和莫老弟再喝一杯——”
他口中的莫老弟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靠著沙發背閉著眼睛,要多安靜有多安靜,像是直接睡著了。
看見蘇澤淺和殷商進來,架著方局長的人中的一個衝他們的使眼色,壓低聲音喊:“快,把他帶走。”
方局長大著舌頭嚷:“帶誰走?誰都不許走——”
旁邊兩個人立馬說:“不走,不走,我們誰都不走。”
殷商看了看情況,也走過去幫著勸:“來來來,我們先進去,等下大家都進來玩。”
他說著也幫忙把方局長往臥室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殷商和蘇澤淺的出現,方局長掙紮的力道明顯輕了,嘴裏依然不清不楚的喊著話,倒是乖乖的被他們架進了臥室。
看見沙發上的莫洵,蘇澤淺哪裏還有心思去管別的,他走近去,低聲喊道:“師父?”
莫洵身上刺鼻的酒味幾乎要熏蘇澤淺一個跟頭,中年人臉上濕漉漉的,大概是吐過後擦了把臉。
蘇澤淺從沒看見過莫洵喝醉,在這麼鬧哄哄的場景裏看見安安靜靜閉著眼睛的師父,心裏幾乎生出了些許惶恐來。
聽見蘇澤淺的聲音,莫洵動了動,眼睛要閉不閉的睜了睜,視線也沒聚焦,他含含糊糊的在喉嚨裏“嗯”了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一副典型的,喝懵了的狀態。
蘇澤淺把莫洵架起來:“我送你回家。”
莫洵順著蘇澤淺的力道半趴在年輕人身上,不知道比方局長要乖巧多少。
等把莫洵扶進車裏,係好安全帶,蘇澤淺才給殷商打了電話。
“我在停車場了,現在準備送老師回家,你那麼怎麼樣了?”
殷商那邊還是鬧哄哄的:“也差不多了吧,你那邊結束了給我電話。”
“好,你朋友那邊沒事嗎?”
“沒事沒事,那家夥就是隻夜貓子,現在估計在吃早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