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黑雷全力一揮,風聲中頓時充滿了鬼哭狼嚎!然而嚎哭中又夾雜著莊嚴佛音,小靈山佛像呼應亮起,了然愕然抬頭,中斷了誦經,殷商猛地抽搐了下,卻又被某種力量壓了回去——
黑雷破碎,雲層連同天幕都被撕裂,塵世震蕩,地皮被狠狠刮下一層,最深處陷下約十米,而中心點的榕府巋然不動。
宏湖水瘋狂灌入,卷著泥沙的濁浪激起白色水霧,似是地獄,又似仙境。
磅礴又可怖。
天師們大多逃得不夠遠,被氣浪吹飛,又被卷進水裏,九死一生。
好容易撿回一條命,都盯著半空中的黑色人影說不出話來。
不知過了多久,當巨坑漸漸被填滿,榕府成為漂浮在水中的府邸,對著雨過天晴、空無一人的天空,滿身狼狽的張不知才愣愣開口:“九道……”
加上莫洵在榕府內,被榕府結界擋下的第一道,黑雷一共劈了九道。
“九道玄雷……這可不是劈人的。”
第六十六章
張不知的感歎是句廢話。
那翻天覆地的氣勢當然不是對著凡人來的,天劫可怕,但規製嚴謹,從來是什麼修為,就對什麼樣級別的天雷。
無論如何,九道玄雷劈下,打榕府主意的人基本都消了念頭。
莫洵回到榕府,臉上張狂的表情收得一幹二淨,手中一握,方棍化為點點黑光消失。
男人進門後,就沒關門,隨意的一抬手,灌滿了水的深塘裏浮起大大小小的圓石,在榕府大門與水岸之間鋪出一條路來。┇思┇兔┇在┇線┇閱┇讀┇
他對蘇澤淺說:“準備準備,開門迎客了。”
信息集散天師早有製度,他們將榕府推上台麵,隻要把那套規矩照抄過來就行。
蘇澤淺點點頭問:“如果他們問你是誰我怎麼說?”
“就說是榕府的守門人。”
莫洵將一塊青色玉牌放在蘇澤淺手中:“你沒必要事事出麵,不重要的讓他們自己去看。”
天師的信息集散處借助現代工具,雇傭了近百名工作人員,才能正常運轉,榕府現在——將來,恐怕都隻會有蘇澤淺一個,信息交換便需要借助法陣,將山裏人的需要和能給出的東西分明別類放置,讓天師們自己去揣摩判斷,如果他們有需求,也可以給出自己的價碼。
法陣對莫洵來說不是難事,如今放進需求的又隻有相熟的少數山裏人,歸納整理一點都不費事,至於完善那是將來的事情了,不急於一時。
蘇澤淺向玉牌中注入靈力,龐大的法陣在榕府中庭展開。說來也奇怪,明明榕府第一進庭院已經被榕樹占滿,此刻法陣在榕樹與照壁間的空隙中打開,居然顯得綽綽有餘。
蘇澤淺麵露驚訝,莫洵解釋道:“榕府類似須彌芥子,可大可小,端看你要多少。”
末了他又吩咐道:“平日裏你盡可以在後麵修煉,這法陣暗含奇門遁甲,能破掉它的,才值得你一見。”
這麼布置,一方麵是減輕蘇澤淺工作量,另一方麵麼,玩神秘裝深沉,製造一定的敬畏感是有利的。
蘇澤淺點頭應下。
榕府大門敞開,其內透出法陣的青光,濕漉漉爬上岸的天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踏上石道。
“會不會是陷阱?”
“蘇澤淺在裏麵,會是陷阱?”在場的天師有之前不認識蘇澤淺的,幾道天雷之後都被科普了他的身份。
“如果他是榕府的繼承人,我們可是想搶他的東西,你覺得他會對我們客氣?”
“我們沒有做什麼,什麼都沒有搶到啊!”
“就算他要教訓我們……他憑什麼教訓我們?他來之前,榕府無主,我們那麼做天經地義!”
“問題是,”有人冷冷環顧四周,看著周圍理直氣壯的天師們,“蘇澤淺挨過了兩輪天雷,如果接受了什麼上古傳承,他還會把人命當回事嗎?”
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氣。
“搞那麼大陣仗,都被普通人看見了,”有天師刷著手機,幸災樂禍,“想要平息輿論,蘇澤淺估計夠嗆。”
天師也是人,生活在社會中,當然也被各種規則製約著。
旁邊的人翻了個白眼:“要找他麻煩,我們得進去找到他才行!”
那結界恐怕□□都轟不塌——也不可能動用□□啊……
“他不出來,就得我們替他善後。”說著話的天師一臉牙疼樣。
最終是李林第一個踩上了圓石,男人動作前還特地換了身衣服,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狼狽。
李林一腳踩上去,石頭便往下一沉,李林動作一頓,石頭沉了沉又往上彈了下,仿佛那不是石頭而是木頭。
那石頭是在水上漂著的。
李林一路沉沉浮浮的走過去,順利邁過大門,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