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黑衣男人一身喊,白團子滾了過來,前爪上捧著的一顆藥彈進了然嘴裏,老人臉色當即好轉。

一個拂袖就能把自己這個資深天師掀翻,一顆藥就能把瀕死的人救回來,殷坊完全呆了,話都不敢說一句。

“背上你兒子跟我進來。”莫洵對著殷坊道。

這時候殷家家主才發現自己看不清黑衣男人的臉。

“外頭有人叫門,是保這裏的姓殷的,還是外頭姓殷的,你選吧。”這話是對蘇澤淺說的。說完莫洵就帶著殷商父子進了屋。

門外是發現了殷坊偷取了殷家至寶帝流漿的殷家人,他們放言說如果不把他們的家族罪人乖乖交出來,就別怪他們動手了。

現在的榕府是信息交換所,聚集著大量天師,來叫門的殷家人字字句句全是道理,說殷坊其情可憫,其罪當誅。

然而還是罪過更大。

“他是家主做出這樣的行為還能行嗎!家主不能以身作則,底下誰會守規矩?!天師誰家沒個傷亡,如果人人都像殷坊一樣,規矩還有什麼用?一切不都亂了套了嗎?!”

第七十一章

“必須要殷坊給個交代!”

說話的人義憤填膺,一副搏命的架勢。

蘇澤淺不是個能言善辯的人,要他以理服人是不可能的。況且年輕人看榕府外的殷家人,直覺得他們的憤怒是有水分的。

不懷好意的來人,蘇澤淺連榕府的門都沒讓他們進——是的,莫洵不僅給了蘇澤淺法陣,還給了他開門的權利。

他看見門外的殷家人在長久的叫門後獲得了在場大多數天師的認可。

背著劍的年輕人站在門後,思考良久,他意識到莫洵讓他選的是什麼了。

雖然莫洵氣咻咻的用不正經掩飾了和蘇澤淺關於鬼王幻境的分歧,但他一再提起,顯然是在意的。

在兩人的關係中,莫洵看似隨手撩撥,沒個正經地玩得不亦樂乎,實則他的謹慎與小心不比蘇澤淺少。

莫洵也是認真的,非常認真。

於是蘇澤淺覺得當下的選擇根本算不上選擇。

就算師父你要毀天滅地,我也會站在你這邊啊。年輕人一點都不覺得在莫洵的事上沒原則有什麼不好。

喊得口幹舌燥的殷家人看見榕府的大門打開了,兩扇獸頭紅漆的正門緩緩向內打開,一身白衣的劍修走了出來。

自從蘇澤淺攜著天雷落下後,天師們對他進行了詳細的調查,超越了普通社會的奇能異士不僅掌握了蘇澤淺的生平,更分析出了他的性格。

這一是個看著冷淡強硬,實則非常心軟的年輕人。

特別是,他成長於普通人社會,絕對沒有被當成天師培養起來的人那樣的心狠手辣,舉個例子,如果蘇澤淺被惹毛了,最多給對方一拳,而如果被惹毛的是天師,揍向對方門麵的絕不會是簡單的拳頭。

蘇澤淺是個極好的突破點。懷著各種心思,盯著榕府的人都這麼想著。

劍意卓然的年輕人隻說了一句話:“請回,或者,滾。”

了解了蘇澤淺履曆的天師們都覺得他隻是嘴硬。

突然就有一個嬌嬌弱弱的漂亮姑娘對著蘇澤淺跪下了:“蘇先生,蘇先生,求求你把殷商還給我吧。”

那姑娘哭得梨花帶雨,淒淒慘慘,漂漂亮亮。

蘇澤淺想避開,想把人扶起來,但不管多想心裏多別扭,他都冷著張臉,站在門口,動都沒動一下。

天師們調查到的蘇澤淺的事情,當然隻局限於他在人類社會的時候,此刻蘇澤淺不動,天師們也隻覺得是火候還不夠。

不管那姑娘到底是個什麼人物,總要有人配合才能說下去,立刻就有人問了:“你是殷商什麼人?”

“我、我……”那姑娘緊張的抓著自己的胳膊,然後仿佛想起了什麼似的,右手抓住了左手中指上套著的戒指,“我……”哭腔一下子爆了出來,“我是他的未婚妻。”

蘇澤淺對殷商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之前還有些別扭,此刻看著跪在麵前的姑娘,年輕人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了,還生出了幾分看戲的心情。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這種事情居然也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榕府能治好殷商呢。”有人涼涼道,“你總不能和個活死人過一輩子吧。”

“不是的,我不要他去榕府。”漂亮姑娘蘊著淚水的大眼睛裏滿是驚恐,“心魔治不好的。先前那個拿了鬼王石頭的人現在死了,我不要把殷商留在這種神叨叨的地方!”

姑娘說著衝蘇澤淺撲了過去,榕府結界觸發,將人彈飛。

自然有憐香惜玉的去接她。

姑娘的痛呼聲中,天師們又議論開了。

“什麼意思?榕府和鬼王有關係嗎?”

姑娘含著淚委委屈屈躲躲閃閃,不說話。

“榕府裏還有一個人……他不是人。”天師們都見過那道黑影,“即使他和鬼王無關,也確實是個不定因素。”

姑娘不說話,自然有其他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