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
這樣的莫洵應該還有他師父保護著,而被保護著的莫洵,還沒有從黑無常沈古塵處繼承黑色長棍。
年輕的莫洵手上抱著棍子,這就是幻境的破綻。
是蘇澤淺舍不得指出的破綻。
莫洵招了手,蘇澤淺就走過去。
黑衣男人快速的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遍,然後轉身往帳篷後走。
蘇澤淺跟上。
莫洵非常熟悉這片營地,很快帶著人走到了沒人的僻靜處。
他側頭看蘇澤淺,問:“你耳朵後麵那個,是我留下的?”
兩人間隔著禮貌的距離,比現實中莫洵和蘇澤淺並肩時留出的空隙,要寬得多。
蘇澤淺寧心靜氣,掩去一切不該表露的情感:“是的。”
莫洵看上去問得非常小心:“你,是凡人?”
蘇澤淺也不太確定,看著莫洵的表情,突然就起了玩心:“你說我是。”
莫洵表情謹慎,帶著點故作鎮定的味道:“我不記得我曾經說過。”
此時的莫洵還不認識蘇澤淺。
想到這裏,蘇澤淺心裏一酸,覺得自己一個人玩根本沒意思:“不是曾經。”
莫洵看他,表情緩和了下去,眼神寧靜,是遊刃有餘的篤定,幻境中的莫洵的表情和現實中的重合了。
莫洵看著蘇澤淺,篤定的說:“你從未來來。”
蘇澤淺的心跳停了一拍,隨即跳得飛快。
不管是不是幻境中,莫洵從來都不好糊弄!
從未來來。
是試探還是感歎?他會相信還是會勃然大怒?
黑衣男人說話時的平靜在蘇澤淺看來簡直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充滿了危險!
莫洵問他:“你叫什麼?”
“蘇澤淺。”
“行,蘇澤淺,以後你就跟著我。”莫洵叫了蘇澤淺的全名,“順便和我講講未來我們之間的故事。”
蘇澤淺不知怎的脫口一句:“你可以自己看。”
他感覺到了莫洵的疏離與警惕,雖然知道這是理所當然,即使一再告訴自己這是幻境,年輕人依然覺得難以接受。
莫洵不帶感情的看了他一眼,抱著棍子轉身往遠處走:“那是未來的我留下的印記。”
現在的莫洵,不承認他們的關係。
蘇澤淺在原地頓了下,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深呼吸了口平息情緒,隨後才跟上去。
莫洵走在前麵,頭也不回,把棍子斜靠在肩膀上的男人走路慢悠悠的,有點吊兒郎當的味道,換成現代的詞是“雅痞”。
“我看你修劍,我帶你去見見劍修……唔,對你來說是劍仙。”
蘇澤淺遠遠的感受到了那股磅礴的劍意:“我見過他們。”
“見過?在哪裏?”
“在……”在那巨大冰冷的墳塋之中,在你們失敗的象征中。
“在一個現在還不存在的地方。”
莫洵微微點了下頭,沒有追問。
他到底還是把蘇澤淺帶去了劍仙們的地盤。
劍仙們看見莫洵來了,一句話都沒有,直接出劍攻擊!
倒也講點道理,是一個人出劍,而不是一群人出劍。
莫洵手中的黑棍從肩膀上移開,蘇澤淺的劍光已經從他背後飛出,阻斷了那劍仙的劍招!
劍仙化開蘇澤淺的招式,沒在攻擊,直勾勾的看著他,表情震驚,場麵忽得一靜。
莫洵在寂靜中轉過身去:“很少有人……敢這麼做。”
黑衣男人臉上是玩味的笑,蘇澤淺從中看到了滿滿的審視,藏在後麵的警惕更濃鬱了。
蘇澤淺的行為是對莫洵權威的挑釁。
他恍惚記得仿佛有人告訴過自己,當初的莫洵不管多虛弱,都不會讓任何人擋到自己前麵去。
當時是什麼時候?
是在沈古塵白君眉消失後的當即,還是在漫長後來,他成為首領之後?
腦子裏亂糟糟的,一片混亂,臉上眼中反而什麼都沒有,讓人看不透。蘇澤淺閉了閉眼,沒注意到莫洵的眼神變深了。
年輕人對著黑衣男人做了個請的起勢:“我想插個隊。”
蘇澤淺想山羊妖怪或許是對的,他確實嬌氣,他受不了這個幻境中對他抱有敵意的莫洵。
這個幻境再好,再真實,就算能讓他參與莫洵的曾經,因為最關鍵因素的改變……他不要了。
如果是之前的打斷還能勉強算不知者無罪,此刻蘇澤淺的舉動,便是徹頭徹尾的挑釁了。
突然旁邊的劍修一聲大叫:“他他他他他的耳朵!”
“莫莫莫洵你看上了這麼個……”話音卡了半截,那劍修的表情像生吞的蟾蜍,咽不得吐不得。
莫洵收了笑,也收回了棍子,麵無表情的看著蘇澤淺說到:“你隻是個凡人,不要找死。”
蘇澤淺聽到了久違的傳音,來自莫洵的聲音很冰冷:“我不知道將來的我是怎麼想的,但現在,蘇澤淺,我根本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