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聽你說這句話。”
“雖然你確實不怎麼強,但我也實在不該用那種語氣說你弱,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進步。”莫洵用平平穩穩的語氣說著,手指在腕上一抹,傷口就消失了,“我的習慣也確實不好,下次再有事不會瞞著你了,原諒我這次行嗎?”
蘇澤淺低著頭,聲如蚊蚋,他知道自己是得寸進尺:“如果你原諒我,我就原諒你。”
莫洵幹脆的回答:“行。”
“阿淺,接下來有件事,得你罩著我。”
蘇澤淺抬頭看莫洵。
莫洵和他對上眼神,忽得一愣。
因為窘迫,蘇澤淺臉上微微帶出點紅色,抬頭時眼神裏還有沒褪去的慌張。
十分生動的神色,讓莫洵心底冒出一句感歎來:真是年輕啊。
兩人的距離極近,莫洵想著就湊上去吻了下。
男人本是想淺嚐輒止,畢竟不久前兩人就肌膚相親的問題鬧了很大的不愉快。
蘇澤淺果然打了個激靈,雖說在明確關係後,他一早就問過這方麵的問題,但到底年輕,臉皮薄,真要實踐了,他總是躲躲閃閃,主動進攻的總是莫洵。
莫洵以為蘇澤淺會躲,但年輕人沒有,他在一個激靈後主動迎上去,加深了這個吻。
負距離的,激烈又纏綿的交融,讓兩個人都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
蘇澤淺其實一點都不明白,接吻隻是用嘴,為什麼會吻得整個人都混混沌沌,好像缺氧一樣。
蘇澤淺混混沌沌,莫洵多少也迷糊起來,但他好歹聽見了腳步聲,輕快迅速的,是阿黃跑來了。
莫洵沒睜眼,身體一傾,攬著蘇澤淺倒入了忘川泉中。
嘩啦一聲水響,阿黃撥開層層疊疊的葉子,左右四顧,水霧繚繞,清澈見底的忘川泉一派平靜,仿佛剛剛那聲響動隻是他的錯覺。
泉水幽深,不再讓蘇澤淺疼痛。
漫長的纏綿消耗了他肺部儲存的氧氣,蘇澤淺在感覺要窒息的前一秒掙開了莫洵,大口吸氣。
粗重的喘熄平複,蘇澤淺驚訝的發現他居然可以在水中呼吸。
水的浮力仍在,水壓卻消失了,舉目遠眺,盡是一片起伏的水色,日光從高不可及的上方投下,是一片昏黃的顏色。
蘇澤淺看莫洵,看見他眉眼含笑,有著說不出的風流意味。他想到了記憶中最清晰的那副畫麵。
孤兒院護工阿姨特地給了換了新衣服,說院長讓他去辦公室。雖然沒有明說是為什麼,但蘇澤淺知道,這是有人要收養他了。
在其他大大小小的孩子形形□□的目光中,他走進行政樓,走進院長簡單的辦公室,然後一抬眼,看見了並不陌生的年輕義工老師。
坐在背對窗戶位子上的年輕男人看著他溫和的笑著。
蘇澤淺清晰的記得,那是一天的課結束的時候,正值黃昏,光影交錯間,那個才給他上了一堂課的男人漂亮的像是從他筆下的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莫洵……”蘇澤淺輕輕的喊著莫洵的名字,聲音在水中傳播,帶著含糊與混沌,“……莫洵……”
他在男人微笑的唇角輕輕印下一吻,這一吻近乎虔誠。
在蘇澤淺離開之前,莫洵回禮似的舔了他一下,壓低的聲音莫名危險:“這回,是你先勾的我。”
男人雙手握住蘇澤淺的腰,將人往下壓去。
世界陡然變幻。
在很長或者很短的時間之後,兩人赤誠相見,莫洵用自己去點燃蘇澤淺的身體,低笑著問:“食髓知味?”
蘇澤淺喘熄著,漂亮的回敬道:“……那是你。”
沒找著莫洵的阿黃跑去找老王求助,老人搖著頭感歎“年輕人啊年輕人”,牽著一步三回頭的阿黃離開了榕府。
夜色低垂,忘川泉中嘩啦一聲響,兩個濕漉漉的人從裏麵冒了出來。
那池水莫名其妙的變深了很多,根本踩不到底。
莫洵拖著蘇澤淺往岸邊遊,年輕人腿軟胳膊軟,到了岸邊居然站不起來。
莫洵索性把人抱了起來,公主抱。
蘇澤淺羞憤欲死:“明明……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會……”
莫洵笑:“上次你還直接暈了呢。”
他恐嚇徑自掙紮的蘇澤淺:“別亂動!想再來一次嗎?”
“我好像記得……”蘇澤淺喘了口氣,“之前,我們在說正事?”
“我們剛剛做的事,不耽擱正事。”莫洵將蘇澤淺放到床上,“黑市拍賣會在一周後,入場券讓李家人去弄,到時候你帶著我進去。”
蘇澤淺山裏人的身份已經放到了明麵上,莫洵的突然年輕完全可以說是蘇澤淺的手段——師徒兩個不需要開口,隨便別人猜。
這是招虛虛實實,比完全隱藏更安全。
“黑市是從拍賣會起家的,它的拍賣會固定在無象殿舉行,那是一個人造小秘境,唯有黑市的人才能開啟。”
榕府正廳,客座上李木接口:“《老子》曰:繩繩兮不可名複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無象之象是謂忽恍。這是無象殿名稱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