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洵衝去:“那兩團光是什麼?!”
“你身上的煞氣是怎麼回事?!”
誰都不肯回答誰。
“你們兩個給我住手!”老王放下結界想隔開兩人,可莫洵、蘇澤淺都對玄龜結界十分熟悉,知道如何躲避。
老王也火了,收了擋天雷的結界:“你們自己接著!”
天雷影響視線,莫洵抬頭,一棍就要往天上捅!
蘇澤淺臉色驟變,橫劍來擋,身上煞氣更盛一層:“你幹什麼!”
莫洵眯著眼,金色豎瞳冰冷璀璨:“所以這就是你的理由?”
“山裏人為天道所惡,你衝到最前麵,是想替我們將天道的視線擋住?用你的煞氣,用你的命去擋?”
“我有分寸!”蘇澤淺怒道,“如果不是你無理取鬧,我不會讓煞氣失控!”
“我無理取鬧?是誰想要山裏山外和平相處?是誰老在替天師說話?!”
“是我逼你,還是你逼我?!你一個小孩子,說不要人間就不要了?人間淪陷是什麼下場你知道嗎?!”
“我早就長大了!”蘇澤淺棄了劍,揪住莫洵在他嘴上狠狠一咬,“不是小屁孩!”
莫洵收了長棍,握著蘇澤淺的腰,直接將人從半空中按到地上,騰起半米來高的浮塵:“喲嗬,厲害了嘛。”
被咬破的嘴唇滴下紅色的血液,落在蘇澤淺臉上。
吵了一架,打了一架,兩人要聊的問題毫無進展。
然而打架無疑是相當好的發泄途徑,無論是莫洵還是蘇澤淺,胸中那股憋悶都泄得差不多了。
戾氣煞氣迅速收回,天雷斂去,山中恢複一片晴空。
兩人鬧出的動靜非常大,山裏人全都跑了來。
塵煙落下,看見遠遠近近圍著的熟人,蘇澤淺臉上燒紅一片:“讓我起來!”
莫洵挑眉,沒動。
不知是因為那兩團光,還是三年昏睡中的經曆,此刻莫洵的表現是和他外表匹配的年輕肆意。
而蘇澤淺三年間的成長改變了他的氣質,即使是惱羞成怒咬牙切齒,也帶著一股成熟的意味。
再也不會有人說他們像師徒了。
山裏人震驚得無法言語——一半是因為莫洵的突然出現。
於是一片寂靜中,某道帶著顫唞的沙啞聲音顯得格外清晰:“你……你是誰?”
莫洵轉頭看過去,是枯瘦得不像樣的殷商。
莫洵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仿佛不屑一顧,說出來的話卻顯得在意。
黑衣男人維持著壓著蘇澤淺的動作,騰出一隻手抹掉嘴唇上的血,吐出三個字——
“他男人。”
第一三七章
“他男人”三個字落地有聲,蘇澤淺臉上通紅,心裏卻暗戳戳的有點開心。
周圍山裏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殷商突兀的爆發了一陣大笑:“哈哈哈,劍修……你告訴我你是劍修,蘇澤淺!”
這是蘇澤淺完成山中修行後,殷商在莫洵小區門口遇到蘇澤淺時,得到的拒絕。
黑衣男人淡聲問:“劍修就不能有男人了?”
莫洵站起來,對蘇澤淺伸出手,後者盯著看了眼,伸手握住,借力站起。
莫洵看著殷商,與蘇澤淺針鋒相對的憤怒消失,那彬彬有禮的姿態中帶著一股漠然。
殷商身邊站著兩個山裏人,看見莫洵望過去,都露出了緊張的神色,繃著臉去看蘇澤淺——殷商在山裏沒有自由,但人類脆弱,真的把人一關三年,不死也瘋,瘋瘋癲癲的殷商和理智清醒的殷商,哪個更有用不用說都知道。於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帶殷商出來放風。
不用說,這也是蘇澤淺安排的。
在莫洵看來,蘇澤淺對待殷商還是留了兩分情麵的,和*上的折磨相比,精神上的摧殘無疑更難以忍受,但蘇澤淺從來不對殷商說什麼,所以現在站在莫洵麵前的殷商雖然形容憔悴,但眼神還是明亮的,他心裏的信念還在,鬥誌還在,三年了,他始終還覺得自己能翻盤,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莫洵半點不留餘地,他用矜持冷淡的口氣問殷商:“以你的所作所為,你現在有什麼理由對蘇澤淺的拒絕耿耿於懷?”
“你把事情做絕了,又怎麼有臉來擺一副舊情難忘的姿態?”莫洵就當著眾多山裏人的麵說著。
殷商在山裏呆了三年,山裏人對他的事跡都知之甚詳。
殷商的視線從莫洵臉上移到了蘇澤淺臉上,後者臉上紅色未褪,表情卻已經恢複了一貫的冷淡,他看見殷商望過去,對視了一眼後無波無動的移開了目光。
殷商仿佛被蘇澤淺的這個舉動刺激到,猛地拔高聲音:“你懂什麼?”
“我是不懂你為什麼覺得阿淺還要對你念舊情。”莫洵聲音依然平淡,像把鈍刀子,“其實我也不是很懂,為什麼你還會在這裏。”
話題突然一變,殷商顯然沒反應過來,饒是蘇澤淺也摸不著頭腦。
“你在山裏三年,為什麼還沒被救走?”